距离高考还有90天,距离大学毕业还有四年零90天,啊,好长。
温清涴趴在课桌上,无聊的看着黑板上的内容,思绪渐渐飘远,他想起了他跟江汀舟的初见。
——
一年前。
“舅舅,我真的要去那个学校吗?我听说那里是封闭管理,校规会不会很严格。”温清涴跪坐在地毯上,头轻轻靠在轮椅上男人的膝头,担忧的说:“舅舅,我害怕。”
“不用担心。”
江沉澜眉眼浸在阴影里,周身裹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他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温清涴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动作缓慢而沉重,像是带着某种无声的安抚:“在那里没有人会欺负你。
“真的吗?”
温清涴抬起头,少年人的脸庞尚带着未褪的青涩,皮肤雪白,脸颊泛着淡淡的薄红,浓密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水光,眼尾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哭过。
“真的。”
江沉澜点了点头,微凉的指尖从温清涴脊背慢慢滑到下颌,指腹用力一扣,便抬起温清涴的脸,一个极轻却温情的吻落在温清涴的额头。
“怕什么。”他声线压得很低,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压迫和威严感:“你父母的事情我会处理,处理完之后就会立刻接你,你在学校里好好玩,不用费心思学习,我会给你安排进最好的大学。”
“什么啊。”温清涴笑着推开他的手,嘟囔着反驳:“别人家长都在临行前叮嘱自己孩子好好学习,而你却说让我好好玩,还说给我安排进最好的大学,你是想让我走后门吗?舅舅你是一个万恶的特权资本主义。”
江沉澜嗤笑一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有特权你为什么不用,我的特权你可以随便用,周一我安排你入学。”
“哦。”
温清涴乖乖的点了点头,任由江沉澜安排他的事情,他和舅舅关系一向很好,从小到大,舅舅也一直在争夺他的抚养权。
但舅舅和他的母亲毕竟血浓于水,他的母亲不同意,姥姥姥爷更是不赞同舅舅抚养他,因此一直在拖。
周一,一个再常见不过的下雪天,细碎的雪花无声飘落,将四周的一切都染成圣洁的白。
温清涴裹着江沉澜刚替他穿好的厚外套,坐他的车到校门口,他顺着车窗向外望去,老旧的校门被积雪掩盖,铁栏杆上锈迹斑斑,校内的建筑看起来灰蒙蒙的,到处都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破败感,像是回到了遥远贫困的过去。
温清涴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接触过这种环境,他从小锦衣玉食,父母虽然经常当着他的面争吵、抱怨,但他们家庭条件还算不错。
并且他还有一个非常有钱的舅舅,舅舅几乎每天都会接送他上下学,每次气温变化都会给他买很多衣服,每年都会给他一大笔钱,可以说他的一切都是舅舅给的,没有舅舅就没有今天的他。
温清涴很感激江沉澜,所以即使江沉澜给他安排了这种学校,他也没有半分埋怨之心,他也不会反驳江沉澜的任何决定。
他很信任舅舅的,舅舅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温清涴转头看着身旁的江沉澜,小声的开口:“舅舅,那我先下车了,你不要送我了,外边下雪了。”
“嗯。”江沉澜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平静的说道:“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也会在解决完后第一时间去接你,你不要害怕。”
“好。”温清涴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着江沉澜,语气中满是不舍,“舅舅以后要多注意休息,不要一直工作,你辛苦我会心疼你的。”
“涴涴长大了。”
江沉澜的手顺着温清涴的头一点点的滑到了他的背部,掌心隔着衣服慢慢的抚摸着,他们之间的距离无比的近,呼吸间的热气打在彼此身上。
江沉澜喉结滚了滚,他低声说道:“到学校后你去找一个叫江汀舟的招生老师,他会带你去宿舍,给你安排入学。”
温清涴点点头,在他怀里蹭了很长一会,才磨磨蹭蹭推开车门下了车。
积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响,招生处离校门口还有很长一段路,但温清涴带着两个保镖刚走没几步,就在保镖提醒下看见了江沉澜口中的江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