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边散步一边聊天,走到了六乡,到川崎街上一家牛肉餐馆里,围坐在咕噜噜响的火锅旁边,如同上次在“松浅”餐馆时一样,开始喝酒。
“来,滨田,我们先来干一杯。”
“呀呀,这样空着肚子慢慢灌上一杯,我可受不了。”
“没关系的,来吧。今天是我重生的日子,我们来庆祝庆祝。从明天开始我也要戒酒,我们今晚就不醉不归。”
“这样啊,那好,为身体健康干杯。”
滨田脸色通红,他那长满粉刺的脸就像是火锅里闪闪发亮的牛肉,我已喝醉,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悲。
“滨田,有件事我想问你。”我抓住时机,凑近滨田身边说,“你们给娜奥密起的外号,是什么?”
“那个外号太难听了,我不能说。”
“没关系,我和那个女人已经恩断义绝了,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在乎的。告诉我吧,我知道了反而会放松些。”
“我知道,请你原谅,那个难听的外号我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你大概也能想象出来。要不这样吧,我告诉你这个外号的由来。”
“好,你说吧。”
“但是,河合先生……该怎么说呢?”滨田挠挠头,“你听了以后,一定会觉得很难受的。”
“好了,好了,没事的,你尽管说,我纯属出于好奇,想知道那个女人的秘密。”
“那好,我就告诉你一点点吧。今年夏天在镰仓的时候,你知道和娜奥密在一起的有几个男的吗?”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你和熊谷,难道还有别人吗?”
“河合先生,你千万不要太惊讶。不光我和熊谷,还有关和中村。”
我虽然已经喝醉了,但听了滨田的话,浑身如同受到了电击般抖动了一下,把面前五六杯酒全部咕噜咕噜喝下肚子,然后问:“这样说,那时候所有人都……”
“是这样的。你那时觉得我们在哪里会面?”
“大久堡的那栋别墅?”
“不是,是你租的那间花匠家的屋子啊。”
“啊……”我如同窒息般沉默着,最后如呻吟般勉强吐露出一句,“这样啊,实在是没想到呢。”
“那个时候,最难办的当属花匠家的太太了。因为碍于熊谷的面子,不可能说不让我们出去,但是看到各种各样的男人进出自家的房子,如同变成魔窟一样,在邻居眼中十分不体面。而且,最怕的还是被你知道,整天到晚都忐忑不安呢。”
“哈哈,怪不得。我突然想起来向房东太太打听娜奥密的事的时候,她十分惊慌,眼神躲闪。原来这样。大森的家成了你和她约会的地方,租的花匠家的房子又成了魔窟,我竟然一直被蒙在鼓里,被蒙骗得这么厉害。”
“啊,河合先生,你一说起大森的事,我就觉得对不起你。”
“不要这样说,都已经过去了,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只是没有想到从头到尾都被欺骗,反倒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她的手段如此厉害,我十分佩服。”
“就好像相扑一样,被对方来了个过肩摔。”
“没错,就是这样。那么,他们几个被娜奥密玩弄,互相之间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