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野和晏新白还在,那两人每天都在干活,她家里那块地让晏新白种上了很多菜苗,这两个魔头闲来无事就去浇水犁地,毫无怨言地当上了农民,看起来还挺享受。
“夫玉之为器,温润而泽,仁也。缜密以智也……”小崽念到一半,忽然见楚黎起身。
她实在有点坐不住,先前监督小崽看书这活都被无名包揽过去,导致楚黎现在很久没听小崽念书,一听就浑身痒。
“娘去看看那群魔头在干什么,你继续念。”楚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可以松懈,等谢离衣来救走咱们,娘还得带你去城里上学堂呢。”
小崽重重点头。
自从谢离衣走后,他们的逃跑大计也便暂时告一段落——反正谢离衣会来救他们的。
楚黎走出门外,晨风微寒,她裹了裹衣服,望见顾野扛着一棵比他人还高的巨木过来,一时瞪大双眼,“你干什么呢?”
听到她的声音,顾野笑眯眯同她打了个招呼,“夫人,这么早就醒了。我砍了些木头,尊主……主子说把房子扩建一些。”
楚黎愕然道,“问过我的意见了么?”
“不知道,他没问?”
“你说呢?”
顾野腾出只手,挠了挠下巴,“那不关我事,我只管听主子的吩咐。”
他单手将那巨木甩去高空,随后自腰间拔出长刀,眨眼间便将那巨木削成整齐的木材。
凛冽的刀风差点把楚黎吹跑,她勉强扶住门框,心惊肉跳地喊道,“你别把我房子拆了!”
这可是她跟商星澜辛辛苦苦建出来的房子,虽然她只是帮忙在旁边看房子有没有歪。
“不会,我有分寸。”顾野把木材堆好,转眸望向她,“你现在不怕我了?”
还敢对他喊呢。
他可是还记得楚黎刚开始那瑟瑟发抖祈求他们饶她一命的样子,不过,仔细想想,那时候楚黎就敢跟他呛声了,胆子又小又大的。
楚黎捋开被吹乱的发,瞪着他,“我现在也是你的主子。”
闻言,顾野差点笑出声。
“是是,夫人当然是我的主子。”
狐假虎威这一套她还真厉害。
见他还算懂事,楚黎缓缓走到他面前,掩在袖内的指轻轻掐进掌心,其实还是有点害怕。
这个顾野比无名疯多了,杀人时那副表情,好像人命在他眼里跟草木没有任何区别。
“我问你,”她低声道,“无名呢?”
顾野挑了挑眉,“想他了?”
楚黎:“……”想他死了。
“主子今天有事要忙,夫人有什么吩咐告诉我便是。”顾野说完,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般,神神秘秘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酒壶,“对了,这东西你拿去。”
楚黎皱了皱眉,接过那酒壶,“什么东西?”
顾野扯起唇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助兴用,主子不好意思对我开口,你喂给他。”
话音落下,楚黎如同摸到脏东西般猛地将那酒瓶甩了出去,面色煞白。
她又想起给商星澜下药的那天了。
这种东西,她死也不会再碰的!
见她反应剧烈,顾野困惑地盯着她,把地上破碎的酒壶瓷片拾起来,“至于么,这酒很贵的,可惜了。”他专门跑了趟北境才买来的。
算了,毕竟是女儿家害羞,做不来给夫君下药这种事,可以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