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砚白正在停车,停好后撑了把伞从驾驶位上下来,转头看了眼紧跟其后的车子,而后愣了愣。
徐晏清也透过挡风玻璃看了他一眼,弹开安全带,也从车里出来了。
赵砚白顿了顿,唤了声:“晏清。”
徐晏清点了点头,锁了车,才说了声:“进去吧。”
神色很淡,连语气里都听不出波澜。
赵砚白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徐宅的院门。
徐晏清没撑伞,步子有些急,赵砚白跟在他身后,眉头微微蹙起,神色似是很纠结。
在徐晏清快要迈上徐宅门前回廊时,他忽然匆匆喊住了他:“晏清!”
徐晏清顿了一下,但还是踏上了回廊,而后才转身看过来,问了声:“怎么了?”
他身后,是老宅虚拢着的堂屋门,门内灯火通明,依稀能听见蒋女士与赵母欢欣的谈笑声,以及赵知苑时不时俏皮地插话声。
温馨又和乐。
赵砚白撑着伞站在雨里,院内灯光昏暗,他的脸隐匿在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神色纠结又不忍,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伤害知苑。”
不知为何,就在刚刚见到徐晏清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出来,今晚的饭局,已经不是两家坐下来其乐融融的吃顿饭这么简单了。
“知苑她,真的……是真的喜欢你,你能不能……”
“砚白。”
徐晏清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神色依旧淡到极致,有光从他身后磨砂质地的窗玻璃里透出来,将他照得柔和又亮堂。
“你是真的不知道宋瑶当初为什么自杀吗?”
说完后,他停顿了半晌,神色陇上了层叫人生寒的凌厉:“还是说,你明明知道,但却假装不知道?”
霎时,赵砚白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双眸也骤然瞪大了几分,整个人定定地站在那里。
雨势渐大,拍打在伞上,噼里啪啦阵阵作响。
“你……”
徐晏清眸中的情绪又凌厉了几分:“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年祁愿和林西爵出事后,两人就几乎再也没有过交集,那当初他们又是如何遇上的呢?”
倏地,赵砚白的身形僵了僵,抬起步子往前迈了几步:“晏清,你……”
徐晏清淡淡看了他一眼:“祁愿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逼她,但当年的事情,我肯定会弄明白。”
说完,他顿了片刻,神色也浮上了层心疼:“你心疼知苑,我也有我心疼的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赵知苑不能受委屈,但祁愿可以的道理。”
“在我这里,只要让她受了委屈,无论是谁,我都不能原谅,赵知苑不是例外,你也不是,所以,我也希望当年的事,的确和你们都无关。”
这席话,徐晏清说得很平静,似是在陈述一件很平淡的事情。
但赵砚白却听懂了话里的含义。
没有以后了,赵家和徐家,真的没有以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