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虞看着他衣服上的雪莲,没有作声。
现在明明是晚夏,清凉爽身的时候,左虞却感觉如坠冰窟。
形冽里似乎在喃喃自语:“他们联通了外界,试图加害于玄虚山,被我发现后仍不知悔改,便将其斩杀。。。。。。”
他看向了左虞,神使鬼差道:“你知道的,对吧。”
左虞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应该知道什么,只能说她从形冽里口中得知三位长老已死的消息的时候就应该猜到了。
她并不想看向形冽里,便随意一般看向了守心殿的其他地方,却意外发现了一个神似玉净瓶的杯子。‘
“这是什么?”
左虞怀疑道。
形冽里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洁白的眉眼瞥向了“玉净瓶”,轻声道:“魂杯。”
左虞闭上眼睛,像是做了心理建设,这才鼓起勇气看向形冽里,言语有些尖锐:
“你疯了?杀人又救人,想干什么?活活耗费寿元?”
她平日里很少动怒,极少对师兄弟同门言语相向,但是对于形冽里,她真的忍不住了:
“魂杯什么副作用你不知道吗?平白耗费寿元过多你是撑不到飞升的那天的——别以为自己是半神就可以肆意妄为——”
“那你呢?”
左虞被他戛然而止的问题打了个措不及防:
“什么我?”
形冽里似笑非笑:“玉净瓶的功效跟魂杯不相上下,只不过是扩充了储存量而已,且别说我,你一个普普通通的雷修者,怎么敢拿阳寿来保一个弟子?”
左虞道:“是我害得他走了,自然要帮他回来。”
“那就是了,”形冽里道,“是我害得他们走了,自然要让他们回来。”
左虞几乎要把他的眼珠子抠下来扔地上。
这能一样吗?
左虞懒得跟他废话了,打算直接切入主题:“你现在什么意思,告诉我的意义是什么?”
形冽里道:“没什么,就是让你知道一下。”
左虞道:“你。。。。。。真是疯了。”
她从座椅上起来,意识到当时在藏书阁的心悸是什么了——是形冽里几乎远离人的心态,却端着一副人的形态,做着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有着所有人难以企及的法力,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
他明明可以束手旁观,可他非要插入因果,强行扭转局面,却又因为自身原因导致现在的局面
这就是所谓的心魔吗?
左虞觉着滚滚的信息量像是泥石流一般从大山上奔涌而下,源源不断地坠落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可有不得不强撑着爬出来找到生路。
她的手指点在了掌心:
“给你看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