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没和任绥一起提前回来?”
谢思仪开了扬声器放在枕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高盛景闲聊,微曲的食指放在任绥鼻尖,止住他继续探索的路程。
任绥一口咬在他的指尖,放在牙齿上轻磨,眼里全是对他撒谎的不满。
“哦,我有点事,那个……”高盛景第一次在他面前支支吾吾。
“什么?”
谢思仪光顾着和任绥调情,全然没听清他在叽里咕噜什么东西。
“我先挂了,任氏企业的人已经到现场了。”
听到对家公司,谢思仪挑眉看眼前和他躺在一起的人,任绥吐出他的指尖,把上面湿润的津液吮吸干净,才低声回他,“孙助去的。”
“孙窕?”
谢思仪把手指抽出来,“她都没告诉我要来京都开标呢,你干嘛不带她一起回来?”
坐高铁挺麻烦的,又问,“她是和张特助一起的吗?”
任绥看着带自己牙印的漂亮手指远去,心不在焉和他解释,“张特助只负责叙城科技公司的工作,别管了,自有人陪她一起来。”
“谁啊?”
孙窕的老家离这儿很远,除了不是同行的朋友,她认识的人就只有谢思仪。
“思仪?你在聊天吧?和谁啊?”
刚刚说要挂电话的人,突地发出一声惊呼,“你真的有野男人了!”
谢思仪被他吼得头都快炸了,往任绥怀里缩得更紧,哼唧告状,“他凶我。”
任绥把他在被子里乱动的脚夹在小腿间,嫌高盛景吵得很,干脆挂断电话,房间内还余留着高盛景的回声,不过总算是安静下来。
短暂温存后,下床看到昨晚被扔得满屋的衣服,谢思仪才不管,赤脚踩过,下楼去找兔子玩。
先给它泡了羊奶,又加半碗小狗专用的狗粮,见它吃得欢,谢思仪摸着它自言自语,“快吃吧,吃完了带你去院子里跑。”
任绥把衣服扔到洗衣机后,发现这人早跑没影了,刚才在床上还黏乎乎的人,这会儿已经坐在地上抚摸那只土狗了。
“把鞋穿好,别坐地上。”
亲手把鞋拿下来,放到他腿边,见谢思仪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霸道地就着他盘腿的动作把人抱到沙发里坐好。
“不就一只狗?为了它连鞋子都不穿了,感冒了怎么办?”
谢思仪反驳,“它现在是我的孩子,已经不止是只狗狗了。”
任绥不懂,但尊重。
任家从来没有养过宠物,他们全家资助山区儿童,修建希望小学,培养能力卓著的科技型人才,捐款已经达十位数,但他家从不养动物。
因为人得到良好的教育,可以成为有用的人,而宠物不会。
在任家,有用才会被留下。
上次听到谢思仪帮他辩驳的话,任绥很感动,但却没告诉谢思仪,那些话兴许根本不会起到该有的作用,任彦只会觉得他很幼稚。就像任绥,在以前也会讨厌躺平当咸鱼的谢思仪一样。
小狗舔光羊奶,吃完狗粮,终于开始在房子里探索新的世界。
谢思仪没打扰它,而是开着门,让它随时都能出去,前院很大,一直关在笼子里会让它失去很多快乐。
他继承了更多谢晋的性格,在满足生活的前提下,对小孩一向宽容,快乐永远是第一位。
这样的教育方式,常常让仪慧柔唠叨。
谢思仪看着四处嗅闻的小狗,眼里噙着笑。被任绥抓到,还没问出口,就听他说起以前好笑的故事:“刚满十八岁的时候,我爸带我去酒庄,想让我知道自己的酒量。我们坐在桌前开了四瓶白酒,结果我把他喝吐了都还没醉。”
任绥把烤好的面包放在餐桌上,让他过来吃早餐,“后来呢?”
“后来他作弊,让酒庄老板陪我喝,把我喝趴下才结束。”
“不过回家被我妈发现,她把我们俩都赶出家门,在路边蹲了好几个时辰。”
他们家的教育虽然松弛有度,但能体验的,都会先让他去做了再说,也不强求成绩和结果。
教育没有好坏之分,就像谢思仪,长大后虽然自主能力强,但幸福的阈值被拉得很高,对生活中的很多事都没多大兴趣,以至于什么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