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女士见状,再也没有旁的话,还叮嘱她手术后在家多多休息,把身体养好再出门。
岑星晚唯有点头,挂了电话,只觉得疲累。
李清予说话就像他做事一样直接,岑星晚比旁人更深的了解这一点。他的直接有时候会让谈话更加有效率,但是有时候,比如此刻,就直接到伤人的地步。
我喜欢什么,我不喜欢什么。岑星晚从懂事起就不再这样说话了,因为这样说话,妈妈就会说她幼稚,说她孩子气。
不想被认作小孩的岑星晚于是学会了委婉,想要什么永远不会直接要,别人问她喜欢什么,她也只会说这样就好,我觉得这样就可以了。
她只在一件事上执着过,直接过。
她抬眸,目光落在身边的李清予身上。李清予和别人不一样,她还没有见过比李清予更目标明确的人。
他似乎永远只朝前看,为了自己的目标奔跑,不管前进道路上有什么风景,他都不在意,看过也马上就忘记。
她亲眼见过有高中的男同学想找李清予拉关系谈生意,但是李清予看了对方一眼,扭头对着秘书王锐问:“我高中的同学录有这个名字吗?”
把人问得尴尬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所以,李清予居然在高中同学会上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岑星晚不免沾沾自喜。
她不是李清予看过即忘的无聊风景,她的影子曾短暂地停留在李清予的眼睛里,不至于模糊得连名字都忘掉。
但是……也仅此而已。
岑星晚只是他的目标途中的一个固定NPC,他对她有印象,但是却不会为她多过留意,更遑论改变自己的原则。
她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刷新自己的剧情线就可以了。
哪有NPC跑出他为她设定好的剧情线,说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呢?
不过,对于李清予说他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思,岑星晚一边有些难过,一边又觉得自己有点委屈。
她可从没有对李清予和人一起用晚餐说过什么,甚至她还主动下车,让他能够准点到场。
她连表情和语气都极力控制,就怕自己流露出自己的私人情绪,让李清予不喜。
但是岑星晚有些困恼,她将脸对准自己这边的玻璃窗,有些苦恼地想,她是哪里没做到位,才让李清予觉察出来呢。
想了一会儿,岑星晚又苦笑,先前她还信誓旦旦要结束合约,现在又为了继续合约而努力。
岑星晚有些自暴自弃,她什么时候能坚定一些呢。
汽车驶入靠近小区的街道,这边绿化做得好,路两边都是高大的树荫。入秋之后,天黑得快,路灯已经在两边亮起。
正好遇到一个红灯,汽车缓缓降速。一盏昏黄色的路灯从车顶投下,车厢内外反差的光线,岑星晚一下子就从玻璃窗上看到自己的脸。
她这两年在李家过着万事不沾手的豪门贵太太的日子,平时最大的出门活动便是做医美,她的脸看起来比上学那一会儿更好看。
像是被精心养护的富贵花,眉眼流转间,尽是动人的潋滟秋波。
她望着自己的影子出神,等汽车停到了往常的位置,还没有察觉。
“岑星晚。”李清予在另一边的车门唤她。
岑星晚一愣神,连忙推开车门,要下车。却不想,她的高跟鞋踩在路面上,一时没有找好重心,人差点栽到地上去。
她“哎呀”地叫了一声,还好人晚道抓牢车门。
那边李清予听到她的尖叫,已经快步跑了过来,一看到她趴在车门上的姿势,再看她脚上的高跟鞋,他一怔,接着两步走过来,微微弯腰,就一把将她打横从车厢里抱出来。
“有没有扭到脚?”李清予的手很稳,抱起岑星晚的时候,似乎一点不费力气。
岑星晚一下被他抱起来,两眼瞪圆,都顾不得脚踝痛不痛了,所有感官都在把她抱起来的李清予身上。
一进屋,陈阿姨就看到了他们俩的状态,一时犹豫自己要不要装看不见,就听到李清予对她道:“打电话给陈医生,叫他过来。”
原来是出事了。陈阿姨一边忙问哪里受伤了,一边赶紧找到手机给家庭医生打电话。
陈医生是随叫随到的,打完,陈阿姨看到李清予把岑星晚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自己蹲下来,用一只手握住岑星晚的脚踝,将她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
陈阿姨明白过来,走过来说:“是不是扭到啦?我去拿医药箱,再拿点冰块过来。”
李清予点头,陈阿姨忙去杂物间找医药箱,张阿姨听到动静也跟着出来帮忙。
岑星晚看着一家人都忙得团团转,连忙说:“不是很痛,应该不是扭到。”
李清予看她一眼,用手指碰她足弓,不属于自己体温的温热手指在她的脚面滑动,岑星晚的耳根已经红透了,她觉得有些痒,忍不住想缩回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