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星晚闻着店内浓郁的咖啡香咽了咽口水。想给自己点一杯,可看到价目表上最便宜的饮品要28元,能买两斤猪肉,她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奢侈的念头。
十分难熬地等到咖啡制作好,她提着袋子风风火火往佳佳好便利店赶。
太阳越来越大,岑星晚回到公司时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男人低而沉的声音穿过楼里嘈杂的人声与耳畔呼呼的风声影影绰绰地传过来,岑星晚耳根莫名有些痒,视线没来由地就落在了他后颈侧边那几枚分布不均匀的小痣上。
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心脏巨大的鼓噪声就先一步占据了岑星晚的整个思绪。
她抿了抿唇,下意识想关上门继续躲回到天台上去。
天台的门很久没人使用过,岑星晚的手指刚刚搭上去,老旧的铁门就忽地发出“吱呀”地一响。
岑星晚心跳猛地一滞。
下一秒,就见男人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
他长得和岑星晚记忆中不太一样了,又能从棱角分明的脸颊轮廓里窥见一些旧时的影子。
高鼻岑,薄眼皮,看人的视线很冷,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
偏他眼睛下边也缀着一颗痣,不像别人的泪痣都在眼尾,他那颗痣长在下眼睑正中间的位置,搭配他身上那股冷得要死的气质,便透着股莫名的勾人。
岑星晚偶尔听同事聊起他,说粉丝私底下都叫他“妖孽”。
那时岑星晚尚能故作镇定地打趣:“好中二的昵称。”
同事笑得东倒西歪:“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李清予本人,他绝对当得起这一声妖孽。”
平日闲暇的时候,岑星晚也并非全然没浏览过李清予的消息。
毕竟,最近关于「西红柿毁灭计划」乐队的舆论很是焦灼,有网友爆料说他们的贝斯手盛嘉睡粉,欺骗小姑娘的感情。
而李清予作为西红柿毁灭计划的主唱,虽然此事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但多少受点波及。
此时,这位舆论的焦点人物突兀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岑星晚的大脑有瞬间的宕机,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心脏一瞬间沉入谷底。
紧接着便看见男人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朝向她的方向说了声:“抱歉。”
他低头,很快地将手中的烟掐灭,而后慢条斯理地抽出一张纸巾,将那半截未燃完的烟收进去,这才重新看向岑星晚:“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岑星晚摇了摇头,想了想,用手语比划出一句:「没有打扰。」
李清予稍稍一怔。
岑星晚抿了下唇。
须臾,李清予忽然沿着台阶走了上来,两指捏着手机边缘递到她的面前:“不好意思,你可以打字给我吗?”
他的声音有一股低沉的哑,很磁性,这样近距离靠近,岑星晚感觉自己甚至能听见他胸腔共鸣的声音。
她垂眼,接过他的手机,屏幕随着她的动作自然地亮起。
需要解锁。
李清予大概也是忽然才意识到这点,低啧了声,直接扣住岑星晚的手腕将手机翻转过来。
他的脸蓦然靠近。
手机锁瞬间解开,李清予的手指从岑星晚手腕上移开,打开自己的备忘录。
岑星晚低下头,慢吞吞地在手机上打字:没有打扰。
台风过后的天空很是澄明干净,天还没有完全放晴,高高的天幕上全是一片透亮的蓝。
因为一直在做体力活,岑星晚今天穿得很简单,极其普通的T恤和牛仔裤,头发被她用一根皮筋胡乱地挽在脑后。
她个子不太高,皮肤很白,不算特别瘦,露出的一截脖颈连接着圆润的肩。
脸型也是圆圆钝钝的。
大概因为不能说话,所以她的眼睛里总像是晕着一层可怜的水汽。
眼睛很大,像小鹿。
李清予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转而瞥向她写在手机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