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曾经的谢柯一手促成了镇远军兵变,若非时亭之后力挽狂澜,半个大楚怕是已经划给北狄,魏玉成碰到他,能赢吗?
乌衡回想了一番,直言:“太久没见到魏玉成了,不好说,但我相信时将军的眼光。”
说罢,愉悦地摸了摸掌心的咬痕。
阿蒙勒:“……”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殿下怎么跟娶了媳妇似的?
因洛水曲坊出事时轰轰烈烈,时停干脆向崇合帝请了旨,调查也轰轰烈烈,直接让青鸾卫和大理寺围了个水泄不通,封了附近三个坊,打算彻底清算清算。
与此同时,丁家除了费尽心思撇清和洛水曲坊的关系,开始准备反扑,丁道华和丁承义父子两人纷纷与谢柯接触,企图拉拢对方做盟友。
至于徐世隆,俨然已经成了三方势力都想要得到的筹码,但他始终没有露面。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直到三天后,徐世隆突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宫阙门之外,脱簪待罪,敲响了尘封太久的登闻鼓。
“微臣有罪!”
登闻鼓响,大案御审,一声击破千层浪。
这一天,崇合帝在承乾殿亲自坐镇,三司同审,徐世隆将丁家勾结宗亲,借助洛水曲坊买卖雪罂,谋取暴利的详情和证据一一交代。
随后,时亭亲自带人迅速封锁帝都,一只苍蝇都不飞不出去,丁道华尚来不及牺牲儿子,父子两皆锒铛入狱。
但那怕大理寺守卫再森严,丁道华却突然猝死,丁承义和蒋纯则逃出生天,消失不见。
就这样,这对在朝中呼风唤雨的权臣父子,荒诞而迅速地消失在了朝野,令人唏嘘而恐慌,朝中开始人人自危。
时亭觉得蹊跷,抓住蛛丝马迹追查,最后果然查到了西戎行事的痕迹,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乌衡身上。
这一刻,时亭无比清晰地意识到,除了谢柯之外,他的劲敌早就多了一个。
乌衡,这位一进京就装傻充愣,任人耻笑,实则扮猪吃老虎的人,怕是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这盘大棋了。
五年,自己躲在江南,销声匿迹的五年,到底还是留给旁人可趁之机了。
尤其是,还是留给了这样狼子野心的人。
一番思索后,他在即将要抓捕的一众丁党里,唯独放过了丁道华曾经的学生和心腹,蒋纯。
朝中百官不得其解,但有崇合帝坐镇,加上青鸾卫在他手上,都不敢轻易置喙。
狼子野心吗?
那便会会吧——
作者有话说:[猫爪]
第55章不系之舟(一)
崇合帝照旧是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对于牵扯洛水曲坊一案的人员,让时亭该杀的杀,该贬的贬,该放的放。时亭自然不负所望,仅仅五天便将一团乱麻斩开。
至于剩下的一众杂事,直接丢给时志鸿等人慢慢处理,时志鸿整日叫苦不迭,扬言自己不干了,但隔日便会被自家老爹压去给崇合帝请罪,又回到大理寺任劳任怨。
但到底是刚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满朝文武看着身侧空空如也的位置,仍旧人心惶惶。
是故,崇合帝干脆摆了个宫宴,想着让冻结的气氛缓和一番。
宫宴这日,时亭和时志鸿到时,远远就看到一众世家子弟围着乌衡打趣:“听说以前二殿下和罪人江奉志趣相投,相见恨晚,比亲兄弟还亲,一只五百两的蛐蛐都拱手相送?”
五百两一只的蛐蛐?
时志鸿一愣,发现自己两年俸禄还买不了一只破虫子,嫌恶地看了眼江奉,退到时亭身后,选择眼不见为净。
其实不止时志鸿嫌恶,在场的官员就没几人瞧得上江奉
——不过是个承萌祖上爵位的纨绔,除了吃喝玩乐斗蛐蛐,正事一概不通。
后来多了如出一辙的乌衡,倒也的确臭味相投。
眼下江奉死了,做的那些恶心事也被抖落出来,可算是让这群人找到机会嘲讽乌衡了。
乌衡对于众人鄙夷的目光视而不见,默默抛着手上的荔枝,像是舍不得吃,在等着给什么人。
直到他目光锁定时亭,当即莞尔走过来,将荔枝递给时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