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衡看了眼时亭,意识到好久没给他做鸡丝面了,便顺手把魏大娘家唯一的母鸡宰了。
小丫头疑惑:“阿娘不是说母鸡要留着下蛋吗?”
乌衡在她手上写道:“这其实是一只伪装成母鸡的公鸡,不下蛋的,杀了吃正好。”
小丫头恍然大悟地点头:“还是一只聪明的公鸡呢,幸好被阿柳哥哥识破了。”
碰巧路过的时亭:“……”
很快,小厨房炊烟缭缭,香味扑鼻。
时亭帮忙添柴火,不由回想起上次来魏大娘家,乌衡做的也是面条。
那个时候,自己真的很高兴阿柳还活着,激动地想要故人都知道。
“时将军,火再大就要把厨房烧了。”
一道熟悉含笑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时亭回过神来,第一时间侧移,迅速拉开和乌衡的距离。
他注意到,小丫头蹦蹦跳跳地去陪魏大娘了。
难怪这人不装哑巴了。
“好久没给你做东西吃了。”乌衡不介意时亭不搭理他,自顾自续道,“今日还是做了鸡丝面,但愿你还没有吃腻。”
时亭用火钳将灶火拨弄小,眉目冷淡:“一碗面而已,什么也不会改变的。”
乌衡笑笑:“只是看你清瘦了不少,想你多吃点。”
时亭不愿再听,起身往外去,唤小丫头进小厨房帮忙,自己坐下来陪魏大娘说话。
魏大娘晒着暖洋洋的太阳,问:“小时,你心里一直还记得那个旧荷包的主人吧?”
以前,时亭总是把旧荷包随身携带,因为那能让他回忆起他和阿柳过往,算是一点慰藉。
后来,阿柳回来了,他依旧将荷包随身携带,并声称是自己心上人送的,挡了很多桃花。
此时此刻,旧荷包还躺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他还没得及还给乌衡。
时亭不知道怎么给魏大娘解释,便点了头。
魏大娘又问:“是当年给你殉情的那姑娘吧?”
时亭至今没和女子定过情,传闻中的殉情一事纯属说书人胡诌,但一时间这事更没法解释,属于越解释越乱。
此外,时亭怕魏大娘在弥留之际让钱二婶给自己介绍姻缘,届时更不好收场。
一番思量,时亭还是选择点了下头,默认了。
魏大娘长叹一气,握住时亭的手,费劲地苦口婆心起来:“小时啊,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那姑娘为你殉了情,你心里又有人家,那这辈子便不会娶妻生子了。但是,你身边总得有人啊,妻子儿女不要了,兄弟不能再不要了啊。”
时亭疑惑:“我和时志鸿之间挺好的。”
魏大娘又咳嗽起来,时亭赶紧端了些梨水过来。
“不是说小鸿。”魏大娘刚缓过来,便继续劝道,“我是说你和阿柳,我能感觉到你们两不对劲。”
时亭只能道:“是有点事,过一阵子就好了,你别操心。”
魏大娘无奈地摇摇头:“小时,你对身边人极度包容,一点小事哪能让你这般?何况还是阿柳这么重要的人。所以,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时亭不得不承认,老一辈的直觉准得可怕。
但他却只能缄默不言。
魏大娘扯了扯时亭的袖子,示意时亭朝小厨房看:“你看,就做碗面的功夫,他已经往你这看好几眼了。”
时亭并没有看小厨房一眼,道:“魏大娘,您放心,我会处理好我和他的事的。”
“我怎么能放心呢?”魏大娘叹道,“你这孩子,打仗和治国的本领没人比你强,但一到自己的事上,就跟那田里的蜗牛一样,就会把自己紧紧缩在壳里。”
时亭还要说什么,魏大娘拍拍他手背,由衷道:“别的我这个老婆子管不着,也管不了,但你和阿柳走到今天不容易,不要留遗憾。”
“你不知道,你在阿柳的心里到底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