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廷和高微辰离开,短发女演员压低声音问长发女演员:“他俩这也太真了吧?之前不都说只是戏外营业吗?”
长发女演员望着雪地上两道影子,黏在一起的影子连脚步都透着默契,她轻轻笑了笑:“咱们这个圈子,真真假假,谁知道呢,嗑得开心就行了呗。”
中式餐厅的木格窗棂糊着米白窗纸,暖意从雕花木门缝里漫出来,与窗外飘落的雪花撞个满怀。
落地窗外,碎玉般的雪片簌簌下坠,黏在冰花凝结的玻璃上,晕开一层朦胧的白,将庭外的枯竹、石灯笼衬得像幅淡墨画。
厅内炭火烧得正旺,紫铜火锅稳稳架在八仙桌中央,汤底咕嘟咕嘟翻着细泡,乳白的热气裹着骨汤的鲜醇往上冒,氤氲了食客的眉眼。
高微辰麻利地夹起一筷子鲜切羊肉,在沸腾的汤里涮了七上八下,肉片卷成粉色的卷儿,还带着热气就放进他碗里:“快吃,这家的涮羊肉很好吃,你细品,有奶香味。”
徐廷新奇地打量着周遭布局,“这家餐厅的老板蛮有品味。”
“有品味吧?”高微辰笑了笑,将涮好的羊肉堆在徐廷碗里,“是我朋友…准确来说应该是前辈开的,他就喜欢琢磨老物件儿和吃食。”
徐廷正看向落地窗外,雪花正簌簌落在雕花窗棂上,听到高微辰顺起朋友,他抬眸问:“谁啊?”
“就是文骋老师,你们应该没合作过。”高微辰一边说,一边又往锅里下了把鲜毛肚。
徐廷夹起碗里的羊肉,裹满麻酱送入口中,慢条斯理地应了声:“哦~文骋啊,大满贯影帝,算起来是我师兄。”
高微辰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软乎乎的笑意,“但我还是更喜欢你的表演方式,廷哥。”
徐廷被他直白又真诚的模样逗得扑哧笑出声,指尖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行了,我有那么小心眼儿吗?”
高微辰没躲,反而举起右手,食指和拇指比了个小巧的爱心,一本正经道:“只有一点点喏。”
徐廷看着他眼底的碎光和那个软乎乎的小心心,心头一暖,语气带着笑意:“那你晚上可要小心了,我要报复的。”
高微辰弯着眼睛笑,眼底漾着狡黠:“报复不了,我晚上回酒店。”
徐廷脸上的笑意顿了顿,抬眸看他,嘴角的弧度淡了些,“……”他夹起一筷子白菜往锅里放,动作慢了半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还是不愿意搬回来?”
“过几天就过年了,我想带我妈出来逛一逛,住你那里不方便。”高微辰如实道。
徐廷夹菜的动作顿住了,铜锅的热气往上冒,氤氲了他的眉眼。
他默然片刻,指尖轻轻摩挲着筷子边缘,而后抬眸,眼神认真得不含一丝玩笑,“高星星…如果你愿意回来,我不会再赶你离开了。”
“我知道。”高微辰迎上他的目光,回应得同样认真,“我不是介意这个,”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妈她…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住在你那里可能会有破绽。”
笨蛋高星星,徐廷漫无目的地想,你妈早就知道了。
他问:“你打算一直瞒着你妈妈吗?”
高微辰摇头:“我过年的时候跟她说。”
徐廷闻言,唇角瞬间扬起,眼底的笑意挡都挡不住,语气笃定:“我觉得唐老师一定会理解我们。”
他清楚唐老师的性子,温和又通透,从上次的态度就能看出,她早把高微辰的幸福放在了第一位。
高微辰被他的笃定感染,笑道:“我也觉得,你这么好。”
到底是谁好啊?
徐廷好笑地摇了下头,指尖屈起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他有时候真会想,高微辰对他的滤镜是不是比这铜锅的炭火还厚重?
转念又自我肯定——也许不是滤镜,是他本人的魅力实在藏不住。
没错,就是这样。
徐廷眼底笑意更浓,夹起一筷子涮得恰到好处的毛肚,在高微辰碗里的麻酱里滚了一圈,才递到他嘴边:“奖励你眼光好。”
高微辰没客气,张口咬住,脆嫩的口感混着酱料的醇香在舌尖炸开,“好吃!”
徐廷笑眯眯地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点促狭的撩拨:“有我好吃吗?”
高微辰嚼着毛肚,一边下菜一边道:“你又不能涮。”
“……”不解风情。
铜锅的炭火渐渐弱了下去,桌上的盘子已见了底,麻酱的香气还缠在鼻尖。
木门被礼貌地敲响,“是微辰吗?我是文骋。”门外传来声音。
“请进,骋哥!”高微辰立刻放下筷子起身,眼底漾着真切的笑意,语气熟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