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刚出,便被她一下子否决了。
情蛊又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玩意,哪能见一个人就用一次。
毕竟是谢清欢的友人,敏感一些也正常。
但自己何时这般多疑了?
柳云蝉轻轻晃了晃头,不愿再去多想。眼下最该做的便是好好休息,为两日后采摘水心莲的计划做准备。
宋子绪却是仔细地寻到柳云蝉的视线,温和地付之一笑,笑容浅淡,温和尔雅。
实在是挑不出错来。
见此,她也松下一口气来。
定然是最近发生的事太急、太乱,扰乱了她的心思。她静不下心,这才对什么都疑心疑鬼,才见第一面,又如何能对一个人妄下评价。
这样一想,她便也回了个笑脸。
细雨朦胧了她的脸颊,但笑颜却是极为亮眼的,眼神又更显柔和。
宋子绪弯腰做揖,声音轻柔:“姑娘生得貌美,笑起来更是动人,这么轻轻一笑,倒是让我酥了半边身子。不如让我来招待姑娘们,以表方才的歉意。”
谢清欢接话,他眉眼稍弯,看上去十分惬意自得:“子绪既然有心,那我便不客气了。”
“你与我,自然不必有那些弯弯绕绕。莫说这些,且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
宋子绪抬眼看来,眉间蕴着笑意。端得一个雅正君子姿态。
“诸位,请随我来。”
——
杏花馆。
屋内,众人欢聚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柳云蝉坐在小院门口的石阶上。
听宋子绪所言,江南春日多杏花,而他们落脚的这处宅子正是以杏花命名。
普通的杏花树通常一人即可合抱,而这旅馆的杏树已有百年以上的生长历史,树径较粗,竟需要两人合抱才能完全拢住。
粉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一时叫她这从长安来的人恍惚,往日不觉有什么,如今花落似雪,染白了鬓发。倒像未曾离开长安。
“柳姑娘怎么出来在这闲坐,可是饭菜不合胃口?”宋子绪跟着走出来,缓声询问。
“不,不是,公子安排得舒适……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罢了。”
柳云蝉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答:“公子心细,劳烦公子花费心神照料我们。”
“这种小事何足挂齿,清欢兄的朋友自然是我的朋友,对朋友么,当然该尽心尽力——你说是不是?”
她一怔,虽不明白宋子绪为何这样询问,但仍是点头作答:“……是。”
听到她肯定的回复,宋子绪笑意更深,嗓音愈发轻柔,像是在诱哄。
“那姑娘可否告诉我,姑娘是如何跟清欢兄相熟悉的?他这人表面冷情冷意,像个冰块,实则重情重义,最重感情。”
“姑娘既然能得他的青眼,想来,定有过人之处吧。”
柳云蝉无言,这叫她怎么回答。
莫非让她说是因为她给谢清欢下了情蛊,才让谢清欢无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她的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