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官得到傅正松同意后,放开了手。卫鹤也随之放下手。
愉快且友好。
“小卫将军,好自为之。”傅正松斜了一眼方渡,“交友不慎可是要了大命。”
“老东西管得倒宽,连别人同谁在一起都要说上一句。”方渡眼珠上翻,空留眼白,“管天管地管人性命,怎么报应不遭在你头上。”
方渡还是那么爱说话。
“这便不是你该关心的了,方大人。”傅正松看着这个他一把提携上来的门士,这不就遭了报应吗。白白招来一个白眼狼。
“卫鹤,你仔细想想。看着你爹的面子上,提醒你了。”傅正松道。
卫鹤沉吟片刻,道:“草菅人命的事,我还做不到放任不管。”
傅正松神色一变:“扶不上墙。”带着他的人摇摇晃晃地走了。
方渡后槽牙都要咬碎了,愤怒到全身颤抖。
卫鹤转动象笏:“抱歉,我以为皇上是站在公道这边的。”他久战西北,满腔热血,没怎么见过这等腐烂之事。
“你又发什么癫,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们这种人一定要这样高高在上吗?!”方渡真是奇怪了,说得好像卫鹤亏欠他什么,从来对不起他的都是傅正松一家子和明堂上那位装瞎的天子。
“你做什么要救那个女的,若是白白烧死反倒能安慰到我!”方渡越想越气,就是傅灵英下令打断母亲双腿一事,烧她千次百次也不为过。
卫鹤手中象笏差点摔了,他情绪没有激动,平静道:“再来一次,我也还会救,甚至会阻止你放火。”
“是么、是啊。那你来我跟前装什么好心?!”方渡扬长而去,还落下一句,“蠢货。”
卫鹤也不知道,只是骨子贱罢,这种两边不讨好的事,怎么老做呢。
他朝明堂望去,空空荡荡的。
怎么人就走了。
卫鹤拿象笏锤了锤肩,笑一下好啦。也准备出宫去,三步作两步跳动:“殿下呀、殿下——喜欢——”
他止步了……朝前抛高象笏、跑两步,接住,如此循环。
丞相府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日,真是壮观。衙门只查出了未燃尽的铜粉,鬼也不见了,纵火犯突然也不必抓了,好像所有的事都被大火烧去了,空留一地漆黑。
沈安不知道如何面对方渡,怎么感觉自己什么事都没帮上呢。
幸好她觉得无颜面对方渡,要不然和方渡说两句句,也得挨他骂二十句。
他们做得那些事,无异于蚍蜉撼树,傅正松根基稳固,怎么撼得动。
方渡窝火了好久,总算安静下来,静得不再像他。傅灵英烧起的那些水泡,褪去的差不多了,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只是她比从前更光明正大地追着卫鹤跑。连她家坏了卫鹤都来帮忙呢。
丞相府渐渐修复,卫鹤贴了好些钱,又去跪了很久祠堂。
沈安稳坐东宫,作壁上观……她除了起到威慑作用,还有什么呢?一时间想不起来。
“展明煜,你说,方渡会不会寻死?”沈安想到他那个烈性子,指不定呢。
“无可能,只会重振旗鼓,等下一次。”展明煜认为,所有情绪浓烈的人,都不会轻易寻死。
说起来,展明煜倒忘记追究沈安三人偷摸着办事,不告诉他。
沈安盯着浮动的茶叶,无辜地笑了笑:“那段时间你总是躲着我,没办法和你说呀。”
下一次,会发生什么呢?
阳光从大门射进殿内,沈安沐浴在日光下,又是一年春天到来。
时间真是,快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