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深吸一口气:“父皇,若发生什么大事。能不要过多苛责舅舅吗?”她是真的喜欢卫鹤,也是真觉得卫鹤给她下了什么迷魂汤药。
“那要看发生什么事了。”
“求你了。”
沈玄湛道:“谁告诉你的?”
“没人。”沈安愣神一瞬。
沈玄湛放下茶,道:“是控告傅正松的那位?”
沈安还能说什么,她将方渡撇出,生怕连累到方渡:“不是。”
沈玄湛颦眉:“不是信任我吗?我不会动你的人。”
“是。”
沈玄湛这才和颜悦色,哼道:“你早就没看出来?”
那会的沈安,就算看见卫经义明目张胆的大不敬,也不好多想,“您不做些什么?”
都威胁到皇位了,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你见过太平年发生那种事吗?”
沈安也这样想过,可是,万一呢。沈玄湛看出她有所忧虑,道:“朕很残暴?”
沈安连忙摇头,急忙解释道:“怎么会。”
“你得学会不动声色,”沈玄湛笑了,“这么急匆匆的,像什么话。”
沈安得知一件超出认知的事就不断去求证,去刨根问底,立马便将自己的态度、想法暴露的一览无遗。可,她只是得知,却做不了什么,只能不断地旁观、旁观……不仅没改变什么,还主动陷进泥潭。半点忙也派不上。
这一切都归根于,她不敢做出什么太超过的事,如果她想,那没什么是做不到的。主要是,她不敢。没那个勇气,没那个胆子,不敢深究,只是拿去皮毛就匆匆躲了起来。
沈安是要改改自己的毛病了,爱逃避的毛病。
“您要怎么做?”她不乐意改,她就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沈玄湛眉宇间流出几分嘲弄,笑着斥道:“胆子忒大了,回去罢。”
然后,沈安又落得这样一个吃闭门羹的下场。她发誓嘴上一定要守好关,知道应该说什么。
沈安回到东宫,满心忧愁。
展明煜见沈安满脸都写着‘烦’,好奇问道:“怎么了?方渡骂你了。”
也没说错,沈安点头,但是她早就不在意这个了。
展明煜乐道:“那有什么,他说不定连你爹都骂。”
这也没说错,可是怎么哪里怪怪的。
沈安忽然想起,展明煜与卫鹤的关系,她猛然问道:“你和卫将军的关系如何?”
那可是极好的,展明煜笑道:“那都能算是我干爹了。可惜,他还没认我,要不然我也是你舅舅。”
刹那间,沈安仿佛陷入了无间地狱,恶寒。
“开玩笑的,喂,我不想当你舅舅。”
早就说过,春日的阳光并不温暖,洒在身上也冷冰冰的。
沈安看来需要终日惶惶不安地等待那天到来,早知如此,一开始就不要去问,任由他人将沈安蒙在鼓里。沈安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走进寝殿,她又在担忧什么呢?
是皇位,还是卫鹤?
她又没有切实地坐在那把椅子上,却这样提心吊胆,真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