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小心接过,柔声道:“是,公主。”
沈安叹息一声,苦道:“看见一把短刀没有,也一并放回去。”
流光想了想,摇头道:“并未。”
“让人去问陛下要回来,约莫在他那。”沈安轻轻地说道,她感觉自己再哭,流出的便是血了。
“若有小卫将军的消息,无论什么告知我。命人多去打听。”
流光再次柔声回道:“是,公主。”
流光从寝室内退了出去,外边的人纷纷围上她。
“公主怎么样了?”
流光道:“太吓人了,一言难尽。等会我还得去找皇上讨要东西……”
“天呐,那怎么办。”
“对啊,听说陛下是从昭阳殿被人抬回来的。”
“说起昭阳殿,有人去清理过吗?”
“这哪能轮到我们东宫的人去,肯定没人。哎呀,你到底想说什么?”
“全是血,还有尸体!”“你小声些,莫让公主听见。”一宫人斥责道。流光忍痛问道:“谁瞧见展明煜了?”
“我没瞧见。”“我也是。”
“他不是没走吗,留在宫中和公主在一起。”
“公主也是从昭阳殿回来的……”“那……不会是。”“你别乱说!呸呸呸!”
一位年幼的宫人扯了扯流光的袖子安慰:“流光,你别伤心。”流光梗着脖子,强硬道:“谁伤心了。你们谁有小卫将军的消息记得告知我一声。我要去找陛下讨要公主的东西了。”
宫人们焦急道:“等等不行吗?现下去的话……陛下会不会还在昏迷呀。”
沈玄湛清醒的不得了,他终于感受到久违的疼痛了。沈玄湛的痛觉好像有延迟,五脏六腑开始发力了,浑身被撕裂开似的,尤其是被刀砍中的地方。卫青霓打的已经够血肉模糊了,谁料想,与卫经义一相比,完完全全只是轻伤。
沈玄湛后悔极了,复盘着怎么样才能叫卫经义活下来。他咬着口腔内侧,硬生生咬出血腥味,得,又添一伤。他得好久不能品茶了。
他身边服侍的大宦官走了进来,道:“陛下,公主的人求见,说是要一柄短刀。”
沈玄湛想也不想回道:“西偏殿左边那张桌上。来得正好,今后的早朝统统取消。奏折由你念给朕听。”
宦官未劝他说些什么祖上的规矩之类的,只恭敬道:“是,陛下。”
流光捧着短刀回到东宫,将这刀放进了木匣中。
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卫鹤别着留阳,跨骑在大黑的背上,眉上幽愁。
马蹄声如铜敲枯骨,凄然又清脆,他终于快回京了。
卫鹤去到方渡那里,发现人去楼空,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日月朝暮悬,就换了人间。造化没有再玩弄他,待卫鹤驰至距京十里路时,和展明煜碰头了。
展明煜在远处看见了卫鹤,心头一震。他呼吸变得急促,缓辔停下,背上绑着的人压得他不敢看卫鹤。
卫鹤满心欢喜地骑着大黑跑向展明煜,藏不住的开心。
这是这几日来,遇见的第一个好消息。
他们间的距离越发的近,近到卫鹤能够嗅到一股臭味,大黑自己自发地止住了蹄子,嘶鸣着。
卫鹤怎么劝说大黑也不见它动,以为是嫌弃这股味道:“娇贵什么。”于是自己下了马,笑着跑向展明煜。
少年的身影逼近展明煜。
展明煜喉咙发苦,他又见卫鹤的步子缓了下来。
离得较远时还不易察觉,越靠近,卫鹤越能确认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