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争吵只会令她觉得无地自容,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
舒蔲真的很讨厌他们,却无比渴望他们的关怀,以至于耿耿于怀,一直难以原谅他们对待她时的草率。
真正的爱是不能用钱替代的,怎么能说又不是供不起?
她只是缺少一点发愤图强的动力,比如说他们的期望和鼓励。
他们却只想到另作打算,根本不相信她能行。
少女的心终究是敏感脆弱的,她也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坚韧刚强,越是强撑,越想落泪。
最后舒蔲是带着病气参加的期末考,注定考不出好成绩。
她甚至有点自暴自弃,索性放飞自我,考试前夕背着父母买了把太极剑强身健体,周末跟着一群老头老太在公园里有模有样地比划各种招式,还学会了耍剑花。
这把剑她没藏好,被孙悦婷收拾屋子做家务的时候翻了出来。
于是她意料之中的被夫妻俩嘲笑了半天,还逢人就当笑话讲,伤到了她的自尊心。
过年七大姑八大姨都聚在一起,这件事又成了茶前饭后的笑料。
她憋了一肚子羞恼,全程面无表情玩手机。
就在一家人言笑晏晏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舒家打祖上起就是书香门第,爷爷是退了休的院士,奶奶是小学语文教师,妈妈教高中数学,爸爸是大学物理教授,逢年过节各自的学生登门拜访已不是稀奇事,大家早已习以为常。
保姆一直守在门边给络绎不绝的学生开门关门、迎客送客,忙忙碌碌地拾掇他们送来的节礼。
舒蔻又是眼皮都没抬,以为这会儿来的也是客套客套就走的主,没想到一阵带着笑声的哄闹后,对方竟被请上席,坐到了她爷爷旁边。
像他们这种尊师重道的百年世家,最是看重礼仪规矩,繁文缛节一大堆,大事小事都要论资排辈。
结果一个看起来也没比她大几岁的男大学生竟然坐到了那个位置,还被她爷爷笑意融融地拉着手寒暄,可见对其爱重有加。
要知道即便是她爷爷这种级别的院士,谈及学生也免不了抓耳挠腮。
尤其是看到那些狗屁不通的学术垃圾,身上的涵养气度都要拉低一大截。
这人这么年轻居然能得到她爷爷的青眼,属实难得。
舒蔻不由瞳孔地震,险些没收住心底的诧异表现到脸上。
她佯作漫不经心,目光时不时就瞟到对面出挑的杰出青年脸上,试图从他的清俊的面孔上捕捉到些许破绽。
可惜半天都没发现老天爷到底为他关上了哪扇窗。
对方长着一张眉清目秀的斯文面孔,五官都及其端正柔和,偏生笑的时候散发出风流倜傥的痞气,谈笑风生间,似运筹帷幄般气定神闲,又不失与年龄相符的少年感。
舒蔻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无意间撞上对方投来的视线,心下一悸,触电般别开了眼,心头那股转瞬即逝的酥痒却令她像上了瘾一样抓心挠肝地回味起来。
真帅啊。
好险,差一点就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