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莉趁着夜色被麦考夫紧急送上了飞往洛杉矶的专机,他亲自在旁看着特工们搜了三遍,以确定里外没有任何问题。
灰色水泥粉刷的密室里,麦考夫面无表情地坐在身后的女王画像下,被特工直接架过来的夏洛克同样一言不发地坐在对面。
“最迟到天亮,全世界都会知道昨天下午四点的帕尔玛尔街76号发生了什么;全世界都会知道伦敦的市中心、距离白厅仅645米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全世界都会知道。。。。。。”
麦考夫艰难地深吸一口气。
“会知道当代最伟大数学家——普里切特博士,遭到恐怖分子袭击后。。。。。。失踪。”
“解开他,夏洛克,解开他。”此时此刻,他的弟弟,他愚蠢的弟弟,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这不是游戏,夏洛克。”
麦考夫的下巴完全不受控地颤抖:“我乞求你。”
“我该回去了。”药物的作用逐渐褪去,夏洛克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就往外走。
“是呀,你确实该走了。”麦考夫沉重道。
等密室再次恢复安静,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而此时的利洛,依靠强大的意志力在本不该清醒的时候睁开了眼。
虽然只让自己半清醒了4秒32的时间,但顺着口腔连接到气管的呼吸机,和悬在头顶的点滴也足够让他知道,自己最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生命体征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唤醒了沉睡多日的利洛,多日来一直受脉搏血氧仪压迫的左手食指,终于在今天将发出的抗议传达至大脑。
感受到压在眼皮上的秤砣终于被挪开,利洛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不过还好,看来工作人员时刻预备着利洛的苏醒,所以即便是在白天,也依然让黑暗占了房间的多数。
判断现在是白天的方式也很简单,只需要根据。。。根据。。。。。。
“依达拉奉需要避光,而且只在白天进行注射就可以,没有哪个正常人会白白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声音鬼魅,更准确一点是神经质。
虽然利洛知道自己现在的脑子处于半罢工状态,但他确定自己从没见过眼前这个穿着一身白的没敲门就进来的女人。
“你,你是谁?”原本的供氧面罩已经变成了一根搭在鼻子下面橡胶导管,掌管语言功能的左半球依旧受脑水肿影响,导致神经传导迟缓,利洛只能有气无力地用气声道。
“你没见过我,但你知道我,而我也知道你。”女人动作轻柔地坐到利洛的病床边,小心翼翼避开任何一条可能危及到利洛生命的线。
“嗬,嗬!”利洛无意识间张开嘴,开始努力用嘴代替鼻子呼吸,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闪着泪光。
“我不,知道。”发出的声音依旧模糊不清,有气无力。
“欧洛丝,欧洛丝·福尔摩斯。”她在趴到利洛耳边用同样的音量道。
“福尔摩斯?”
“是啊,福尔摩斯。”
“米奇。”
“对,麦考夫、夏洛克,和欧洛丝。”
利洛的两颗泪珠分别顺着两眼角流到发丛中:“为什么,我,会哭?”
“因为你累了,利洛,该休息了。”脑袋微微向左一斜,在利洛有些凹陷的脸颊轻轻一触,欧洛丝拿出了那只一直握在手里的注射器。
“别担心,只是丙泊酚。”
眼睁睁看着药物顺着留置针进入体内,利洛强撑着,强撑着,最终意识还是不受控的堕入黑暗。
之后的几天里,欧洛丝再也没来看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