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嘉埋在理发店里勤奋洗头,没有攻略对象撞上来一顿输出的日子倒是很平静,除了要时不时应付凑上来的赵哥,陈嘉觉得还算舒心。
但平静的生活犹如一把钝刀子,在悄无声息中消磨人的意志。
尤其对于陈嘉来说,这只是表面的平静,而真正的危机就像头上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利剑,让人在午夜梦回时心惊胆战。
陈嘉不怕这把剑,怕的是不能做握住这把剑的主人,她坚信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七天时间已过,陈嘉算了算今晚该去夜海会所做兼职了。
连打两份工,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还要被莫名其妙的男人骚扰,就算是仇人,陈嘉都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前途真是一片黑暗。
她站在镜子前在脸上化了一层厚厚的工作妆,让自己那张出厂设置柔弱可欺的脸变得没那么好欺负,保准连亲爹都认不出来。
虽然工作无贵贱,但架不住贝戋人多。
收拾好之后她看看时间,还不到晚上十点,她得在十点半之前到达,而最经济实惠的当然是乘坐最后一班耗时将近半小时的公交车。
陈嘉出门时听见男室友房间有动静,男室友经常夜不归宿,他和陈嘉出没的时间交错,也就是前几天她发烧在出租屋休息才会和他碰上,往常两人并无交集。
奇怪,这是转性了?
她没怎么在意,就是一个欺软怕硬思想低俗的小垃圾而已。
没多想,陈嘉很快出了门。
这个时间点,老城区里林立环绕的居民楼已经没有灯光,一扇扇黑洞洞的窗户镶嵌在黑灰色水泥墙中,在月光下,默默盯着独自在街道中穿行的陈嘉。
街道前后无人,只有陈嘉利落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啪嗒。
她忽然犹疑着顿住步子,好像,有人在跟着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陈嘉的心脏突地怦怦跳了两下。
最近的公交车站台需要走出这条街,陈嘉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她始终觉得后面一直有人在尾随她。
也许是夜晚独特而寂静的氛围,陈嘉紊乱的心跳声不停,她又暗骂了一句该死的游戏体感,做得那么逼真干什么?
心神不宁地在站台等了一会儿,陈嘉快速登上准时到来的公交车。
公交车门关闭的那一刻,迟迟没有从陈嘉身上离开的窥伺感终于消失了。
她松了一口气,随着公交车启动渐渐驶离,她的心跳变得平稳。
难道是什么午夜凶手?
看来下次她得带些防身工具才行。
公交车上零星坐着几个低头打瞌睡的白领,车内回荡着电子女声的提示音,陈嘉在一路的晃晃悠悠中抵达了蓝海会所。
蓝海会所位于繁华市区,但离真正的闹市还有段距离,会所安静地矗立在暮色下,每一个驻足仰望的人都会惊叹这座建筑的低调奢靡,甚至可以说,蓝海会所是北城的著名风向标之一。
陈嘉下车之后径直从蓝海会所的大门前走过,大门是名流精英的通道,她一个打工仔是没办法让里面的门童弯腰开门的。
给侧门的保安出示证件后,陈嘉正式进入了蓝海会所。
通道处全由大理石铺就,陈嘉回想到第一次踩在脚下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时,她还天真地以为这里是什么严肃正经的商务场所,直到越往里走,推开一间间隔音良好的包房大门后,她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糜烂。
正如那天在理发店遇见的男人,都是假皮囊真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