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听不懂,那么我可以大发慈悲解释一下。”
“我说你啊,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陈小姐!”
傅彦修的眼神变得冰冷,脱去了温柔假面的他看上去倒是有些气势,可这气势仅仅是海市蜃楼,在陈嘉的几句话下就隐隐有了崩塌的迹象。
不知道是被戳中了真正的想法还是那么一点点的良心受到了伤害,傅彦修白着脸狼狈地往后退开一步。
“你在说胡话对吧?你也喝醉了?”
但他冷不丁想到刚才韩齐铭的异样,傅彦修犹豫震惊的目光扫向面不改色的陈嘉。
“陈小姐,你到底对韩齐铭说了什么?”
陈嘉状似苦恼地挠挠头,“啊,说的实在太多了,有很多我都记不起来了,不过有一点我很明确。”
“我把你们两个虚伪的假面全部撕开了,暴露在阳光下的感觉怎么样?”
陈嘉觉得自己真是太无辜了,“我只是说了些实话而已,为什么你们都是一副恨不得让我闭嘴的样子呢?我做错了什么吗?明明是你们有问题啊。”
傅彦修语言苍白,他只知道摇头,“你是有什么苦衷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这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你照顾了喝醉的我,而那些女人得到了我的钱就全都消失不见了。”
“陈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陈嘉却不想再多费口舌了,和一堆数据争论这些有什么用?
“别演了,你们都是垃圾,没有谁比谁更垃圾的说法,你们就一起待在这里发烂发臭吧。”
“下次再要骗人,记得把你的内心创伤再好好编一编,然后像狗一样去乞求别人的同情,你当然是没有狗可爱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就算你费尽心思摇尾乞怜也只是装成狗的下水道老鼠。”
“别瞪我,你现在可以抱着破碎的心去寻求安慰了。”
走廊尽头的高跟鞋声音逐渐响亮,一个身披长裙风情万种的女人走出来,她挽上傅彦修的胳膊接着对着陈嘉眨眨眼,“看来大人之间的游戏被小妹妹看穿了。”
女人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她像抱着战利品一样拉走了神色恍惚的傅彦修。
陈嘉脑中翻涌的痛苦逐渐平息,她拍拍手转身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领班,“我要下班了,明天见,哦不,今晚见,领班。”
领班一如既往高冷,他没有回应,默默看着陈嘉离开。
*
凌晨三点多,天空还是一片漆黑,但心情轻松的陈嘉伸出手探了探遥不可及的夜空,仿佛看见了暮色背后的一道曦光。
自觉今天打了胜仗的陈嘉精神亢奋,她走在寂静的街道中,即便脚步声回荡出令人不安的声响,她也不在意了。
面对这个虚假的世界,她要做的不是害怕退缩,而是一直向前不断战斗。
胜利的感觉很好,虽然她也同样付出了代价。
陈嘉嘴里的伤口发白,已经挤不出血,她舔过破碎的地方,连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穿过无数钢筋铁骨的庞大建筑,陈嘉钻入了破旧的居民楼。
出租屋的大门紧闭着,男室友还在医院没有回来,陈嘉在突然变得剧烈的心跳声中停下来,她站在大门口,手伸进包里,然后慢慢握住防狼喷雾。
她更加亢奋了。
她要,战斗。
陈嘉拿出钥匙,还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大门就从里面打开。
那个身形高大危险的青年笑着迎接陈嘉,“陈嘉姐,你回来了。”
他言语中有些抱怨:“你下班的时间也太晚了,我在这里等了很久。”
安黎顺手想拿下陈嘉的包,但陈嘉立刻紧紧攥着包,两人动作之间完成了一次拉扯。
安黎的笑容不变,两只尖利的虎牙若隐若现,他耸动鼻尖嗅闻着什么,然后他的眼底泛起一层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