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子航指出她的一个小毛病:“你的音准稍微有点问题,我弹一个音,你唱一下好吗?”
女孩点点头。接下来,肖子航就把那老太太教给他的第一堂课原封不动地“传”给了宋多多。只是费劲得要命!
临离开的时候,宋多多小声问:“苏眠老师,我可以给您打电话吗?”
苏眠看了一眼吴维平,吴维平点点头。宋多多看见了,有些调皮地问:“你们俩谁听谁的?”
吴维平急忙说:“当然我听他的。”
宋多多走出房间,肖子航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打开那个礼品盒,想知道那是一块什么牌子的手表,及至打开一看,原来是个皮革制成的十几厘米长两厘米宽的钥匙牌。
“不是手表。”他忍不住说。
吴维平看了一眼说:“你不要小看这个钥匙牌,是名牌……大约要三十美元,合人民币二百多块钱呢,如果真送手表,那就俗了。等你有了自己的汽车,把钥匙拴在上面。”
肖子航心里一颤。谁手里没有拿过钥匙?可要是手里拿着自己的汽车钥匙,那是什么滋味?那钥匙牌上有排凹进去的字,肖子航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排汉语拼音——SUMIANWOXINZHONGDEXING(苏眠,我心中的星)。
肖子航一阵惊喜。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名字是肖子航啊!不免有些遗憾!
“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出色。”吴维平情不自禁地说,“你看,我说不难吧!”
肖子航点点头,事情的顺利是他意想不到的。
吴维平似乎还觉得应该奖励肖子航点什么,于是从茶几上拿起一张卡说:“这张卡你拿上。”
肖子航接过一看,卡上画着许多水果,还没有等他发问,吴维平就说:“这是张礼品卡,打个电话就会送上门,可能是水果点心什么的……”
肖子航刚要推辞,吴维平就说:“我这里还有,不值几个钱的!”
吴维平又拿起桌上的两张票递给肖子航:“人家送的,我们也不去了,你和同学去看吧。星期六的。”
肖子航收起票,心里比给他钱还高兴,他可以约一下何一梅了。
吴维平急不可待地给苏眠打了电话,报喜一样地把肖子航的表现说了一遍:“我跟你说,简直是天衣无缝!太成功了!你放心吧!”
不料,苏眠那头就是嗯嗯地应付着,并不见怎么兴奋。
吴维平说完了,苏眠忽然说:“那天我跟你说的事情,千万要保密呀!”
吴维平愣了一下,想起苏眠跟他说的那段辛酸的往事,于是连连说:“那当然了,我怎么能跟别人说呢!你放一百个心!”
吴维平不知道,电话的另一头,苏眠的心情很不好,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照片,那是孟莲的照片。他躺在**,看一会儿照片看一会儿天花板,往事又忽地一下浮现在眼前。
写完“作案经过”,苏文斗一个人来到剧场。
剧团的剧场不大,现在已经承包给别人,里面的座位大多已经被拆除,只留下前三排。没有座位的地方搁着些用铁棍儿焊成的架子,转圈摆了一溜儿,成了小贩的摊位。有时候卖菜,有时候卖服装。今天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空空****的。
副团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待会儿,我叫警察来勘察现场,你先回家听候处理……我还告诉你,回家跟你父亲说,怎么处理你,还要看你自己的认识和表现!记住了——”
苏文斗不想回家,也不敢回家。他不愿意看见妈妈的眼睛,更不愿意看见爸爸蹲在地上唉声叹气的样子。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处理就快点吧!千万不要这样磨磨蹭蹭的。他不想去找宋老头和白老师,他觉得自己很丑,他没有脸去见人家。以前他听说过“撬锁作案”这样的说法,怎么今天这个说法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他到门口买了一盒烟,这是出生以来第一次抽烟,刚刚吸了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他坐在第一排的中间,脑子里还是乱哄哄的。判刑看来是免不了了,不是判不判的问题,而是判多和判少的问题,判刑是不是要戴手铐呢?……突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猛地闪了一下:如果他被关起来,孟莲找不到他怎么办?现在要不要去告诉她一声?时间很紧迫,说不定今天傍晚或者夜里,警察就会来到家里把他带走,带走了就带走了,孟莲怎么会知道呢?对!要告诉她一声。
苏文斗来到饭馆,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门,坐在一张桌子旁。整个饭馆里,只有一个司机在喝酒。
过一会儿,孟莲从厨房里走出来了。看见孟莲,苏文斗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想哭。他想忍住,但是表情却不听他的指挥。他意识到了,转身走出门去。孟莲跟了出来。
“你怎么了?”孟莲问。
苏文斗头也不回地走进旁边的一家杂货店,孟莲也跟着走进去。
苏文斗眼睛看着窗外,像是在自言自语:“我最近可能要出去一段,你不用找我。”
“到哪儿去?”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我不是坏人……”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苏文斗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孟莲焦急地问:“你一定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你告诉我呀!”
苏文斗走出杂货店,一面走一面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孟莲。
回到学校,肖子航拿出吴维平给他的礼品卡按着上面的号码拨通了电话。第二天下午,就有人送来了两个纸箱子。
宿舍里的几个人都围过来,肖子航很高兴,今天可以豪爽一下了,管他们怎么样,我大方一把我高兴!他坐在床沿上:“拿刀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