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府。
宁宁抱着一个燕子状的小风筝,眼巴巴地看着谢昀年换上外袍。
“哥哥,你要去见太子哥哥吗?”
“嗯。”
宁宁嘟囔了一声,问:“我能去吗?”
谢昀年抬头,睨了一眼这小妮子:“不玩风筝了?”
宁宁立刻风风火火地扔了风筝,坚决得像是和拜把的兄弟一刀两断。
谢昀年笑了,起身,帮她捡回那支可怜兮兮的风筝。
宁宁当然知道自家哥哥什么意思,不服气地抱着风筝,拉下眼皮,摆了个大哭脸。
谢昀年假装踢她。
宁宁“哇”了一声,一溜烟跑走,边跑边喊:“娘亲!哥哥打我了——”
谢昀年笑笑,这才转身回屋里取了把剑,别在腰间。
他出门去,命人不要跟着。
来到熟悉的茶馆,问过老板,太子殿下此刻就在他们二人常去的那间雅间。
谢昀年微微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上了楼。
老板张望着他的背影,觉得稀奇,谢昀年是个好脾气的,鲜少有今天这样,冷淡神情摆在脸上,一副十分不好惹的样子。
上了楼,谢昀年走到熟悉的雅间前,停顿的须臾间,他又想起李明朝几分怅然的眼神。
相识多年,他哪会不清楚李明朝的想法。
造反谋逆,翻天覆地的事情,要死多少人,舍多少人,是他们无法想象的沉重。
李明朝那般温和的性格,断然不会同意。
他不情愿,谢昀年也不会强来。
只是这不光彩的事,总得有一个人来做。
他推开雅间的门。
屋内茶桌前,果然已经坐着一人。
那人正襟端坐,修长的手指捧着半杯清茶,茶水微微晃动,反射出油润细腻的光。
轻轻吹了口微热的茶,那人这才抬眸,与谢昀年对上视线。
谢昀年一时怔然,说不出话。
听说是一回事,远看是一回事,近看又截然不同。
他眼睁睁看着那人顶着他挚友的脸,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昀年。”
那人眉眼噙着浅笑,不远不近地挨着他,手掌却已经搭在了他的小臂上。
感受到谢昀年的僵硬,那人发出一声动听的轻笑。
犹如阳光下晒软流蜜的柿子,甜的让人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