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了。
发动机的轰鸣声消失了,世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我们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车头灯照亮了前方的一栋房子。
那居然是一栋现代风格的双层小屋。
它完全由深色的木头和巨大的落地玻璃构成,像一个从建筑杂志封面上抠下来的艺术品。它就这么孤零零地坐落在这片黑暗森林的正中央。
太诡异了。
“下车。”维罗妮卡解开了她的安全带。
“咔哒”一声,车锁解开了。
我们下了车。
一股寒气瞬间包裹了我。已经很晚了,森林里的气温比镇上低了至少十度。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蓝色连衣裙。
冷风穿透了我的衣服,我下意识地抱住了双臂,牙齿开始打颤。
我疑惑地看着维罗妮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是她家吗?
不像,这更像是一个藏身处。
维罗妮卡绕到车后,打开了后备箱。
我以为她会拿出一把斧头或者一把铁锹。
但她没有。
她从里面拿出的是一件厚毛衣。一件米白色的、看起来很柔软的羊绒毛衣。
她“砰”地关上后备箱,朝我走了过来。
她把那团毛衣,像扔一个篮球一样,丢到了我的怀里。
“穿上。你看起来像一只快冻死的吉娃娃。”
我站在原地,一边把冻僵的胳膊伸进那件还带着车内暖气的毛衣里,一边强撑着我最后的尊严。
毛衣太大了,袖子长得盖住了我的手。一股熟冷冽的香水味,瞬间包裹了我。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说,声音因为寒冷和愤怒而发抖,“我要回宿舍。我明天早上有课!”
“我们才刚到呢。”
维罗妮卡已经走到了那栋小屋的门前,她正在从口袋里掏钥匙。
“你疯了!你刚才……你刚才差点撞死拜伦!”我把今晚积攒的所有委屈和愤怒,都归结到了这个最具体的“罪行”上。
维罗妮卡停下了掏钥匙的动作。
她转过身,背对着门,在黑暗中看着我。
“嗤。”她嗤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屑。
“就因为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