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正常’。”她吐出了那个词,仿佛它是什么脏话,“约会,看电影,在食堂里牵手。然后……结婚?生三个孩子?住在一个刷着白栅栏的房子里?”
“……我不知道。也许吧。这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这不适合你。”她断言道。
“你怎么知道什么适合我?”我有点恼火了。
“我知道。”她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因为你不是正常的,克洛伊。你只是假装得很努力。”
“你不是‘白栅栏’,”她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克洛伊。”
我说不出话来。
她比我更了解我自己。
“我以为你走了,”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很低。我以为你找到了更好的朋友。”
“我以为……”她移开了视线,看着她面前的枕头套,“我以为你终于意识到,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太累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认她自己的不正常。
“Vee……”
“我去找过你。”她突然说。
“……什么?”
“我去找过你,”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仿佛在说一个秘密,“在你搬走之后。”
我的血液凝固了。
“我……我不知道……”
“但那是个空房子。”她低着头,用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枕头上的线头,“我从窗户看进去,里面全是灰,你们早就搬走了。”
“我当时就坐在门廊上。我想,好吧。她真的走了。”
“她再也不想被我找到了。”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十九岁的却已然美得令人惊叹的女孩,她正向我展示着她十四岁时,那颗破碎的心。
我能感觉到眼泪。
它们又来了。
我几乎要感动的落泪了。
我伸出手,越过我们之间那片安全的距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我没有不想被你找到,Vee。”我哽咽着说。
“我以为,你才是那个不想再找我的人。”
“你真是……”她低声说,“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