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宿舍聊天。”我小声说,试图把话题拉回到正常的轨道上。
“哦,是吗?”她又抿了一口酒,那双绿色的眼睛在餐厅昏黄的水晶灯下,闪烁着一种玩味的光,“聊什么?聊你那个“聪明”的男朋友?还是聊你那个蟾蜍教授?”
“我们……”我犹豫了,“我们聊到了……布雷登·金。”
我紧紧地盯着她,试图从她那张找不出瑕疵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一个男孩,被谋杀了,他的尸体很惨烈。
你有什么反应吗,Vee?
维罗妮卡的反应,是没有反应。
她只是拿起了刀叉,慢条斯理地开始切割她那块血淋淋的牛排。
“哦。”她说。
“那个啊。”
“悲剧。”她切下了一小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悲剧’?”我的声音很轻:“他被谋杀了。就在艾斯顿。普莉娅说现场很惨烈,警察甚至都没办法公布……”
“所以呢?”她打断了我,显得有些不耐烦,“人总是会死的,尤其是像布雷登·金那样的蠢男人。他大概是惹恼了某个他惹不起的人。”
她耸了耸肩,又喝了一口酒。
“反正,他死了,这不关我们的事。你不吃薯条吗?这东西冷了就不好吃了。”
“但维罗妮卡。”我突然感觉有点冷:“你不觉得害怕吗?”
这是我们多年前的、一模一样的对话。
果然,她的表情变了。
“克洛伊,”她的声音降了下来,变得很危险,“我好心叫你出来吃饭。你能不能别再提那些倒胃口的东西了?”
“我只是想起了……”
我停住了。
“想起什么?”
“……想起了本。”
我还是说了出来。
“砰。”
维罗妮卡把她的酒杯,重重地顿在了桌子上。深红色的酒液,溅了出来像血一样滴在了洁白的桌布上。
“JesusChrist,Chloe。”她低吼道,“你他妈的有完没完?”
她的愤怒是如此突然,以至于我吓得往后一缩。
“你为什么总是要提那些蠢东西?”她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向我逼近。餐厅里另外几桌客人,都朝我们这边投来了不安的目光。
“这都让你变蠢了!”
“哦,是吗?”我的愤怒,终于也爆发了,我受够了被她这样定义。
“那你的那些男朋友呢?”我梗着脖子,回敬道,“他们就不蠢吗?”
“他们只是一群……一群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我用上了我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他们甚至都不是人!他们只是你的是你的战利品!是你的配饰!他们只是一群你看腻了就会扔掉的白痴!”
我喘着粗气。
整个餐厅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