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耳边响起了一声像是玻璃被打碎的声音。
纯白的空间,突然四分五裂。
幻觉瞬间消失。
我的身体猛地向前倾,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吸食着木屋里那股潮湿的空气。
我回来了。
四周还是那个小木屋。蜡烛还在燃烧,血圈还在地上。
但眼前的一切。。。。。。变了。
拜伦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蜷缩着,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他割开的手腕流出,流到了那个用血画出的圆圈里。他那张脸不再扭曲,但苍白如纸,了无生气。
而站在我眼前的……
是维罗妮卡。
她站在拜伦和我的血圈之间,她漂亮的礼裙溅满了猩红的血液。
布条从我的嘴里扯出。
我贪婪地喘息着,一边干呕着,我感觉我的意识被碾碎成无数碎片,正在努力地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克洛伊。
“还坐着干什么?”
维罗妮卡的声音,击碎了我那脆弱的恢复过程。
她的目光停留在拜伦那具不断渗血的身体上。
“……快来帮忙。”
我从极度的震惊中苏醒,我的脑子挤不出任何有逻辑的词汇。
“帮……帮什么?”我只能挤出几个像小动物的呜咽声。
维罗妮卡终于抬起头,她只是翻了个白眼。
一个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白眼。
“当然是处理这具尸体了,白痴。”
处理尸体。
这是我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听到的词汇,如果不是此刻这句话真的在现实世界出现了,我一定觉得我还在一场高烧未退的噩梦里。
我颤抖着,发出了一串无意义的声响:“怎。。。。怎。。。。。怎么。。。。。”
维罗妮卡没有继续和我浪费时间,她干净利落地割断了绑在我手腕和脚踝上的麻绳。
“现在,”她把匕首收好,然后弯下腰,抓住拜伦衣领的一角,把他拖向了木屋唯一的门,“我们能做的,只有把他埋了。”
拜伦的身体在粗糙的木地板上,发出了沉闷的摩擦声。
我只能依靠生理本能,像个机器人一样,跟着她。
“O……ok……”
小木屋外面,月光清冷。
拜伦的身体被拖在木屋旁的松软的黑土地上。
我看着维罗妮卡从她的车后备箱里,拿出两把铁锹。
她把其中一把,丢给了我。
“你还站着干什么?”她皱着眉头问道,自己已经用脚踩住了铁锹的边沿,开始用力向土地里挖去。
我回过神来,开始机械地挥动铁锹,凿向地面。
挖到一半。
我的铁锹撞到了一块石头,“当”的一声,我的大脑深处,仿佛也跟着响了一声。
我的神智,在这一刻,突然彻底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