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戈没敢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自从那位沈姑娘离宫后,陛下便开始日渐消沉。
可他不懂,陛下明明是在乎沈姑娘的,为何还要放她离宫?
见长戈也不知道陛下是因为什么,姚元德甩了甩手中的拂尘,拖着腔调:“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彼时殿内,帝王斜倚在榻,寝衣微敞,双眸半阖,一只手撑着头颅,而另一只手攥着酒盏。
伴着殿内丝丝缕缕的檀香,又因饮了酒,他很快便昏昏欲睡。
朦胧间,他梦到沈念同他在池中缠绵悱恻,小姑娘还是那般胆怯,望过来时眸中水光粼粼,柔荑主动从胸膛攀附上双肩,交织缠绕,勾起他的燥热情绪。
而她就是一味良药,让他忍不住俯身吻向她的脖颈,大手探进她的衣裙……接着耳畔响起更大的水声。
这时,寒风透过合窗缝隙挤入,传来嘶哑的低音,如野兽在咆哮。
裴争倏然睁开双眸,感受到那股特殊的潮湿与胀感,他神情开始变得晦暗不明,扔下手中的酒盏。
该死,
这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他已经梦到沈念无数次了,而且每次都在梦中同她缠绵悱恻,醒来后他却意犹未尽。
他为何会一次又一次梦到她?
沈念,沈念,沈念……
真是该死。
那双眼眸积压着阴郁,森然如同地狱里爬出的厉鬼。
这时,殿门被人轻轻推开,传来阵阵脚步声,裴争以为是不长眼睛的宫女,没抬眼便冷声勒令,
“滚出去。”
眼下他烦躁不安,
不想见任何人。
一声令下,那脚步先是一顿一瞬,而后再次响起,裴争有些恼,撩起眼皮想瞧瞧到底是何人不知趣来送死。
只见来人并非是宫女,而是从没见过的一位女子。
她走过来后,盈盈一拜,“臣女,x见过陛下!”
裴争缓缓挑眉,瞧她穿着打扮,又自称臣女,应是世家贵女,见到她后更让他心烦了。
“你,是何人?”
女子战战兢兢道:“臣女苏云烟,苏将军之女,特奉太后旨意,前来服侍陛下。”
杀伐果决的帝王在眼神,浑身透露着一股不言而喻的戾气。
试问谁能不怕?
“太后?”
听完她的话,裴争瞬间明白一切,眼前这女子是太后派来服侍他的。
随后他嗤笑一声,不禁在心里感叹他那位母亲真是老糊涂了,好好的太后不做非要管他的闲事。
这么个胭脂俗粉,怎配上他的榻?
然,就在他刚要说出“滚”这个字时,他忽地想起方才的梦,他想知道自己真的是非沈念不可么?
往日他不近女色,自因情蛊碰了沈念后对那男女之事也算有了兴味,如此说来他会不会有其他女人后,就不会再想起沈念……
思及此处,他唇角缓动,冷冷淡淡低勒令:“过来,”
话音落,眼前女子喜出望外,前一刻她还在担心帝王会将她赶出太极殿,没想到下一刻帝王就让她近身,她知道只要侍寝,便前途无量。
得令后,那女子快步走过来,迈步间罗裙摆动,带来一股特殊的胭脂水粉气息。
那气息瞬间窜入鼻中,裴争当即沉下脸,眉间戾气一闪而过。
仅是胭脂气味,他便觉得很恶心,恶心眼前女子的一切。那厌恶涌上心头,他忽然很烦躁。
“滚,给朕滚。”
帝王骤然变脸,那女子似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没动,娇滴滴开口:“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