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画展是展览中心和几个国际美术馆一起开办的,展览出不少印象派大师的作品,莫奈、毕沙罗、塞尚、雷诺阿等印象派代表人物均有各自相关的主题板块。
这么多名作之中,最吸引苏旎心神的,还是眼前这幅《夏天》。
苏旎站在画作前面静静观赏着,静音的手机有电话进来,她低眸瞧一眼亮起的屏幕,没有第一时间接起电话,而是转过身,逆着人流走出画展。
细跟高跟鞋利落踩过柔软的红色地毯,黑色复古的赫本短发自带几分骄矜灵动,自然外翻的发尾微微翘着,精致小卷长度恰好地露出她细长白皙的天鹅颈。
脖颈上的项链坠着一颗剔透璀璨的方钻,垂在细伶的锁骨上方,既点缀了身上穿的这条细肩带缎面黑裙,又适当地将关注度落在了珠宝上。
苏旎迎着稍显冷寂的空气,在画展外面的过道上停步,接起电话。
梁宛清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过来:“在哪里?”
苏旎抬眸瞧一眼过道前方的楼层指示牌,将落在耳侧的头发懒懒拨至耳后,漫不经心地答:“在预展这边。”
梁宛清没怀疑什么,在电话那头应着:“嗯,我几分钟后到。”
电话挂断。
苏旎放下手机,回头瞧一眼才刚进去看了没几分钟的画展,再转头瞧向指示牌,略感无趣地收回眼神,往一侧的电梯走去。
碎钻一字凉鞋的细高跟随着她干脆的步伐,在大理石地面响起细碎的咔哒声。
柏林的建筑自带一种严肃的冷感,浓郁的艺术氛围似乎只留在了画展里面,离开画展,迎面而来的便是展览中心现代建筑本身的冰冷和高耸空旷。
展览中心的三楼是画展,苏旎和母亲梁宛清在五楼有一个展厅,是梁宛清名下的拍卖行举办的珠宝展览。
这是个预展,是拍卖会正式开始前的一个预展览,供买家近距离了解拍品。
梁家在江市主要做珠宝奢侈品生意,梁宛清八年前来到德国,借助家里的资源以及自己对珠宝收藏的了解,开办了自己的珠宝拍卖行。
苏旎过来后,除去在大学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其余时间便是陪着梁宛清参加各类拍卖会增长见识,出席相关活动,再帮她处理一些拍卖行的相关事务。
今天是珠宝预展的第一天,苏旎要陪梁宛清招待几位重要的客人,在梁宛清过来之前,顺道去看了一会儿画展。
与画展相比,楼上的珠宝展,显得乏味又极具商业化。
苏旎先到达珠宝展,梁宛清如电话里说的那般,只隔了几分钟便带着助理到达。
梁宛清气质出众,有着这个年纪独有的韵味,身着与苏旎同色系的黑裙,耳畔各自坠着一颗温润大气的澳珠。
母女俩长得很像,苏旎只有一双眼睛像父亲,其余五官,同母亲如出一辙。
梁宛清到了,另外几位重要的客人也跟着到场。
梁宛清和他们打过招呼,助理便开始用流畅的德语向他们介绍本次会竞拍的重点珠宝,苏旎跟在梁宛清身边,相随入展。
一个多小时后。
冗长无趣的陪展结束,送走这几位容易出高价竞拍的客人后,苏旎陪着梁宛清来到展厅后方的休息室。
苏旎先朝助理示意泡一杯热茶,随后走到沙发后面。
梁宛清在沙发坐下,苏旎在她身后抬起双手,为她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母亲的头疼是老毛病,经常需要舒缓按摩。
苏旎如往常一般替梁宛清按着太阳穴,梁宛清闭上眼,一边放松,一边开口道:“今天你提早出门,我还以为你去哪了。”
苏旎面色未变,轻轻一笑:“我能去哪?”
“楼下有个国际画展,我以为你去看画展了。”
“噢?楼下有画展?这我还真不知道呢。”
苏旎说的半分真半分假,梁宛清也不细究,笑笑:“想去就去,这几年你够听话了,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苏旎唇边的笑意微滞片刻,须臾之后又恢复如常,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这时候,助理将泡好的热茶端过来,放置在茶几上。
梁宛清有事情交代助理去办,助理收到之后,离开休息室,整个房间便只剩下母女二人。
苏旎停下按摩,走到梁宛清身前,端起热茶,递给她。
梁宛清接过,动作优雅地张唇,轻轻吹去茶面的热气,稍抿一口后,重新开口。
“我准备下个月回国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