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清醒了,小听。”燕寻舌头顶了顶腮,沉沉地笑,“我有名有分,近水楼台,却放任那群王八蛋向你献媚。凭什么?就因为我晚了一步,所以即便我站在这,你也对我视而不见?”
他撑在虞听身上,阴影里那双眼睛里燃着危险的火。
“该做点未婚夫夫之间早该做的事了,小听。”燕寻说。
他低下头,像嗅那朵朱丽叶玫瑰一样郑重地嗅虞听的颈侧,虞听陷在沙发里,每一次呼吸,颈间淡青色的血管都会微微浮现,燕寻鼻尖轻碰,仿佛感受着他心爱的玫瑰叶上的脉络。
青年的唇一点点靠近。
虞听闭上眼睛,睫羽簌簌颤抖,声如蚊讷。
“滚,”他呜咽着,“我不要……”
忽然间燕寻止住了,他旋即支起身,望着虞听的眼睛里那危险的火苗一点点熄灭。最开始那混杂着醉意的疲惫与不忍再度从燕寻眉宇间漫出,他的眼底逐渐变红。
“你就这么讨厌我么,”燕寻轻唤道,“小听?”
虞听身子细密一颤,睁开眼睛。
燕寻如梦初醒:“你不愿,我不逼你。我不能逼我的爱人做任何事。”
他用力阖了阖眼,松开手,将虞听抱紧,方才还挨过巴掌的脸贴着虞听的发顶狎昵地蹭,抱着虞听的胳膊却那么用力,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中。
虞听头顶传来喃喃自语声:“我知道我比不上他们。论羁绊,我谁也比不过,一个强塞给你的未婚夫,不会花言巧语,不懂体贴,不够坦率。甚至我绞尽脑汁能给你的,也尽是你本就拥有的东西……你聪明,富有,正直,没有我你照样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你要离开,我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是你带给我的,是我想都没有想过的好。”燕寻沙哑地说,“没遇见你之前,我不觉得自己还缺什么,可是你出现了……小听,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什么都愿意改。我们结婚,做一对真夫夫,好不好?”
虞听艰难地喘息着,每一口吸入肺中的空气都酸涩得让他五脏发皱。
书里是不会有这种剧情的。
书里怎么会有这种剧情?
潦草勾勒的背景板,爱上一笔带过的工具人?他们之间该有真爱吗?
就算有,真爱或许也不会降临在狗血小说的路人甲乙丙身上。他们的纠葛是命定之外的命数,小说里不会教,他也不曾奢望。
读完一个人被剧透的一生很简单,可读完一颗心,需要多少代价?
虞听摸索着,颤抖地抬手,他的指尖抚过燕寻同样没有温度的脸,对方脸紧紧绷着,铁一样的硬。
燕寻忽的偏头躲过,低声苦笑:“我知道了。”
他彻底放开虞听,整了整乱了的衣领,站起来。
虞听愣了好一会儿,慢半拍地从沙发上翻身爬起。他的裙子被揉得皱巴,像一团废纸,头发也凌乱不堪,面色十分苍白。
燕寻转过身背对着他。
“按我们最初说的执行吧。”燕寻说。他的声音一瞬之间换回平日的冷静,甚至较之往日二人交谈时还要莫名地冷酷,仿佛那些酒后吐真言的疯狂根本不存在。
“我会去伊斯特芬军校,”他平静地叙述,“等到某一次家族宴会或者军校的假期,我会当着众人宣布和你解除婚约,并且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我在尊重你意见、得到你同意之后的决定。”
他绕过虞听,走到门边,虞听看见燕寻握住门把的手有一瞬间微不可察的颤抖。
燕寻打开门。
“你走吧。你留在这,我害怕自己控制不住又会做出什么。”燕寻轻轻地说,“明天早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今晚的一切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就当做今晚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吧。”——
作者有话说:当初有多潇洒,如今就有多心碎[狗头]
不过烟熏哥男德这一块还是没得说的,即便喝高了也绝不强迫小鱼就范[熊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