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不是大殿被烧毁的缘故,她竟见一向和善的师尊脸上笼着一层阴沉,便也识趣的不再讲话。突然,她想到什么,从乾坤袋里掏出好多枝梅花,递给白暮尘。
“别以为我收了你的梅花,你就可以养它。鸢儿,你可知来历不明的东西,唯有万般小心才,不会着道。还有,今日下山的事,为师也已经答应你,你也要向我承诺,从今以后,青崖山上,绝不越限。”从今以后,青崖山上,绝不越限…
“好,我答应你,师尊。”陆雪渊虽然嘴上答应的逊色,可是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三个字。
“金丝雀。”这不就是跟做人的宠物有什么两样吗?金缕衣,笼中雀,这是不是就是那个道人唱的意思。她这么活泼爱玩的一个人却要长长久久的待在这山上,不能修习法术,不能修炼灵力,只能日复一日的等待,等死。这是不是就是她此生,所要付出的代价。
师尊这样看着我究竟是在害怕什么?她心中不知,可是却没有反抗的意识,只是任意被自己的师尊,这个她最信任的男人支配着饺子的命运。虽然说实话,她不愿。
可这若是师尊的话,即使自己并非喜欢,她也一定会听。只因她的身世,师尊,是这个世上她最后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陆雪鸢虽然无父无母,却不是个孤儿,只因降生之时,原本喜气祥和的小年氛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雪侵袭,人心惶惶;而她的额间印迹又着实少见,因此便被人认为不祥,说她是灾星降世,祸害人间。因为种种原因她被丢弃在雪地里,才被一七旬老媪找到,扶养至四岁,老媪因年纪大也去世了。她不记得那人相貌,便只记得是被人送到了青崖山,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师尊白暮尘。而后这十几年间,守她护她,疼她爱她的人,也只有眼前之人,白暮尘。所以,只要是师尊的话,刀山火海,她也是要去的。
“师尊,屋子被烧成这样,要多久才能恢复啊,师兄说的卖炭老人,他为何要来烧毁我们青崖山?”
白暮尘放下手中萌犬,走到殿外,望了眼茫茫雪色。雪下到现在已经停止,只剩冷风呼啸,他回想着刚赶回这里时漫天大雪里的那一团青色火焰,像一张巨大的鬼脸,咆哮着要将整个洗仙阁吞没,他的指尖就微微发怵。两百年了,他不是应该早就死了吗?
“鸢儿,我们修仙之人最重要的是什么?”白暮尘看着陆雪渊的稚嫩的脸,出口问道,眼神中尽是凌厉的询问探究之情。
“我知道,是灵力!”陆雪渊睁大眼睛回复道,与此同时她的双手紧紧捏在一起,别提有多紧张了。可是她天生要强,便是不想被白暮尘看出来自己的窘迫。
陆雪鸢见他摇了摇头,又道:“是根基?”
不置可否。
“那,是…”陆雪渊有些捉摸不透,看着白暮尘有些不安的说道。
“是心性。一个人的心性如何,才是修炼的根本,若他资质天人,却不辨是非,妄生邪念,堕入邪魔歪道,便也只能落个,万鬼啃食的下场。”白暮尘紧皱着双眉毛看着面前的弟子说道,他此刻心中升起一股叹息,看着她似乎没有任何办法。
陆雪鸢从未见他这般模样,他修长的背影,仿佛落满惆怅,忍不住出声道:“师尊…”
“你虽不修炼,却也是我的弟子,这些道理,你总要懂的。不过也不用担心,只要有为师在,便不会让人伤你分毫,你放心。”
去他大爷的金丝雀,老娘就是要做一辈子师尊的金丝雀!陆雪鸢心道。
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一件喜事,便怯懦懦地开口道:“师尊,下个月小年,就是我十七岁生辰了。往年这个时候,你总要和其他四派师尊夜宴至很晚才归,今年你能不能…能不能陪我过个生辰啊。”
白暮尘闻言只是轻柔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道:“你哪年生辰为师没有亲自给你庆贺,今年的礼物不是提前都收到了吗?”
“那不一样!我要的,不仅仅是师尊的礼物!我要的,我要的…”陆雪鸢站在白暮尘的面前,刚及他的下巴,抬头仰望着他,一张小脸涨的通红,也没有说出她到底要的是什么。
还是白暮尘将她打断:“好了,为师自然知道你要什么,为师答应你,今年小年,一定陪鸢儿过一个盛大又难忘的生辰。”
“真哒!师尊这个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可不许诓我!为师者要言而有信,要一诺千金!”
“怎么书读的不多,说话的本事倒是见涨,看来真不该让你下山。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