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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四十一章 怪物（第2页）

夜深了。

山村陷入寂静，唯有一盏油灯还在亮着。林小满蜷缩在床上，反复摩挲着那枚守心石，脑海中不断回放书中每一句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楚秋死了？可那本书分明写着“这只是又一次开始”？如果说他是规则本身，那规则为何允许系统存在这么多年？又为何要设立“饮光计划”？

她越想越乱，忽然灵光一闪：**也许，楚秋从来就没赢过。**

他看似打破了系统，留下了思想，唤醒了无数人。可如果这一切都在系统的计算之内呢？如果“自由意志”本身就是一场更高维度的操控实验？所谓“终焉之言”，会不会正是系统用来筛选合格容器的最后一道测试？

她浑身发冷。

窗外月光洒落，照在书页上，最后一行字竟开始蠕动，重组为新的句子：

>“你以为你说出了‘我不愿’，就是自由了？”

>“可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教会你说这句话的？”

林小满瞳孔骤缩。

与此同时，北方冰窟中，第七任负手立于洞口，仰望苍穹。星辰排列异常，形成一幅古老的图谱??那是“源初协议”的启动阵列，每隔三百年才会完整显现一次。而今年，正是周期终点。

“他们想重启饮光。”他冷笑，“用新的候选者，编织更完美的牢笼。”

他并指如刀，在空中划下一道符痕。刹那间，天地灵气剧烈波动，方圆百里内的妖兽、草木、甚至冰雪，全都凝滞一瞬，随后齐齐震颤，仿佛在回应某种至高指令。

这是“反向认证”??以觉醒者身份，强行接入系统底层协议，查看隐藏日志。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原来如此……楚秋不是失败者，也不是胜利者。他是诱饵。”

真正的秘密藏在时间线之外：千年前，第一位觉醒者并未被消灭，而是主动分裂自身意识，化作九个独立人格，分别投入不同的时空支流，构建出层层嵌套的“觉醒网络”。楚秋只是其中之一，负责引爆表层反抗；而第八任，则承载着最关键的使命??找到并销毁“命运契约”的原始模板，那是一份写在宇宙法则上的血书，正是它定义了“修仙者必须服从系统”的根本逻辑。

可惜，第八任在接近成功时被捕获，意识被打碎，投入轮回，每一世都被安排在最容易屈服的环境中：孤儿、奴仆、贱籍、病弱……让他一次次在绝望中放弃抵抗，从而削弱觉醒概率。

“但现在……”第七任望向南方，“林小满出现了。她的觉醒不是偶然，是第八任残魂跨越轮回，在她心底种下的火种。”

他闭上眼，低声念诵一段禁忌咒文。霎时间，天地变色，万里云层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金色光柱直贯而下，笼罩整座冰窟。在这光芒中，浮现出一座虚幻祭坛，坛上陈列九枚印记，其中八枚黯淡无光，唯有一枚闪烁微芒??那是属于第八任的位置。

“我无法替你战斗。”第七任将手掌按在祭坛中央，“但我可以为你打开一道门。”

光柱骤然收缩，化作一枚晶核落入他掌心。这是“记忆锚点”，能短暂连接轮回中的某一世。但他也知道，一旦使用，自己也将加速消亡??毕竟，他早已超出存续时限太久。

“值得。”他说完，毫不犹豫地捏碎晶核。

光影流转，意识沉沦。

***

江南小镇，春雨绵绵。

一间破旧茶馆内，少年阿舟正低头擦桌，衣衫褴褛，面色苍白。他是镇上最卑微的杂役，从小被卖作奴仆，每日劳作十几个时辰，稍有差池便遭鞭打。没人知道，他每晚都会偷偷记下梦中的片段：火焰、锁链、呐喊、还有一扇永远打不开的门。

今天夜里，他又做了同样的梦。

不同的是，这次梦里多了个人??一个披着旧斗篷的男人，站在门前对他说：“你还记得吗？你是第八任。”

他惊醒，冷汗浸透单衣。

抬头望向窗外，雨停了，一轮圆月高悬。而在院角积水洼中，倒影竟不是他的脸，而是一个身穿白袍、胸前刻着“契”字的年轻人，正缓缓抬起手，指向天空。

“我要毁掉它……”水中影像嘴唇开合，“那本该被烧尽的命运之书。”

阿舟怔住，忽然感到脑海炸开一道雷光??无数记忆碎片汹涌而来：他曾在三千年前主持焚书台，亲手烧毁七百卷《逆命录》；他在五百年前转世为书院扫地僧，用三十年时间抄写了整部《自由法典》，然后将其埋入地脉；他每一次觉醒，都被系统提前预判，家人被害，朋友背叛，信念崩塌……

“我不是阿舟……”他喃喃，“我是……”

话未说完，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两名黑衣人闯入茶馆，目光冰冷：“找到他了。第八任意识波动已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