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样一个清冷仙尊,撑起了三垣半边天。
大司寇眸光不变,轻叩法杖,那悦耳脆声又响起来,寡淡的声音响彻风虢堂:“准。”
殿前凭空变换出两只神兽——奢比尸,它们人面兽身,胸前端着两只人手,耳边高挂青蛇,面色严肃,两只人手拿着一块陀纹杖板,板端还悬挂着一串青锜宫铃,随着清风摇动,发出阵阵悦耳铃音。
其中一个仙兽不敢得罪沈文璟,只得轻声道:“仙尊,您请便。”
沈文璟二话不说,掀起袍角跪在地上,雪白的锦袍跌落在地,散成一朵雾花,却带着边边角角的凌厉。
那两只仙兽才相继出手,风虢堂内刑罚,无论神人弟子,皆一视同仁,杖责五十,便不会只打四十九,奢比尸早已将这力道把握十分严谨,多一分致重,少一分则轻。
众人只能听见陀纹杖板在空中划过的阵阵风呼声,一下接一下,凌厉瘆人,和随着杖板起起落落的宫铃音响,彼时有多么悦耳,此时就有多么催人。
可他们却听不到半点讨饶呻吟,痛苦闷哼。
青锜宫铃整整响了五十下,一下不多,一下不少。
师兄弟二人生生受下了这五十杖罚。
待徐钺籍第二十下杖罚打完,瞬间吐出一道鲜血,喷洒在青襟之上,在胸前浸染了一大到殷红的血渍,犹如彼岸花开,妖冶艶红。
他之前在昆仑山上同样受过丈罚,但那太珪堂的刑罚根本不能同此言语,相比之下,那昆仑山的刑罚只是小惩大戒,丝毫不足挂齿。
而这风虢堂的杖罚却是痛至神经灵脉,丝毫不留情面,那陀纹杖板已经被奢比兽注满了灵力,每打一下,那杖板上的灵力便会施压几分,打在背上,就好比泰山压石,每一杖都十分沉重痛苦。
徐钺籍双目略微眩晕,看不清眼前事物,可他却固执的将头扭向师兄的方向,睁大双眸,却只能看到师兄背后高高束起的陀纹杖板,狠狠地打下来,陀板顶端的青锜宫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却又最后落到奢比兽手上,打出一记小小的红痕。
苍翎仙尊的脊背没有丝毫弯曲,如刚来那般,挺拔如春雨后青竹,孤傲而又孑立地伫立于苍穹之间。
这世间,仿佛没有能让苍翎仙尊折腰的事情。
徐钺籍没能看清,沈文璟额头上冒出的密汗,如滚珠般跌落至下颌,而后重重地砸下地面,不见踪影。
苍翎仙尊再怎么神话,也是人。
沈文璟也感受得到痛。
只是他一向将痛楚苦难全部收回心腹,不让外人瞧见一丝半点,不向众人示半点弱。
殿内其他长老们都将此幕看在眼里,或同情、或感慨、或怜惜、或幸灾乐祸……
可唯独却没有感同身受。
他们忌惮苍翎的实力,又同时害怕徐钺籍飞升之后对他们的地位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