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璟待清风吹干了他的眼框,才又抬首,重新做回了那清冷矜贵的苍翎仙尊,他尾音微颤,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湿意:“是,刚出关。”
徐钺籍眸子闪过一丝失望,缓声道:“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不知道好在哪里。
徐钺籍看着师兄站在蜚蠊身旁,遗世独立,寡淡的眉眼晕染在日光中,让他看得不真切,但那一道挺拔修长的身影,却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徐钺籍不过只是试探地问出那句话,师兄是否昨日在峰上,如果在,那他昨晚残存的记忆,是不是能有一道可能,那真的是师兄呢?
可现在徐钺籍却听到师兄亲口说到,他今日刚回峰。
那他仅存的一点幻想,全然破灭。
徐钺籍自嘲一笑,本来就是,苍翎仙尊高高在上,寡淡矜贵,又是他的亲师兄,他就算随便找个仙兽怀疑,几率都要大于苍翎仙尊。
昨晚怎么可能是师兄。
看来是他疯了。
趴于庭檐上的蜚蠊忽生感慨,看着那站立如松般沉稳的青年,那道身影与当年那个小团子重合,唏嘘道:“一晃眼啊,都长这么大了……”
沈文璟紧了紧身上的衣袍,不知道是在回应徐钺籍的好,还是在回应蜚蠊的感慨,“嗯……”
沈文璟觉得清晨露水深重,沾湿了衣袍,浑身沉甸,他飞身下了庭檐,“怎么提前回来了?”
“山下的事情办完了,”徐钺籍眸目深情,看着师兄精致的眉目,一双眼眸淬满了柔情,只是沈文璟不敢与其对视,看不到罢了。
徐钺籍自飞升后,便广下山除害,济世救贫,他所到之处,邪祟无敢作乱,这两年来徐钺籍的名声越来越大,受百姓爱戴,民间为他立的生祠也越来越多。
他的名声渐渐为人所知,众人提起铭垣峰,便不只是知道苍翎仙尊,还知道铭垣峰的二弟子,徐钺籍。
世人尊称修暝玄尊。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徐钺籍的灵力修为越强大,他便须制服更为邪祟的妖物,所以他下山所需的时间越来越长,而留在铭垣峰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此行可有受伤?”沈文璟敛眸问道。
但其实是否受伤他一清二楚,昨夜两人赤诚相待,徐钺籍身上每一处汗水流淌过的肌肤,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
“未曾,”徐钺籍唇角勾笑道,“那些邪祟脆弱不堪,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就好。”沈文璟道,“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打扫之事,不用你来做。”
徐钺籍道:“闲来无事,寻个由头亲近师兄罢了,好些日子没见到师兄了,着实想念的紧。”
沈文璟面颊微微发烫,小时候徐钺籍直白的表达对自己的思念,沈文璟还能坦然受之,可现在面前的师弟是一个成熟男人,一举一动都是对他散发吸引力的人,现在再听到徐钺籍说想念,无疑是让沈文璟思绪狂飞,好像在听徐钺籍说着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