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圣僧面堆笑容,实则,心中的杀意已经达到了顶点。
在他看来,几个连准帝都不是的蝼蚁,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起来,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像是一根毒刺,扎在他的心头。
深吸了一口气。
灵山圣僧接着道:“本座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是选择顽抗到底,最终神魂俱灭,还是选择皈依我佛,得享大道荣光?就在你们一念之间。”
“希望你们莫要自误!”
与此同时。
密道之中。
夜色如墨,浸透了归环号的观星穹顶。星河倒悬,仿佛亿万双眼睛在宇宙深处静静凝望。小女孩仍坐在那张低矮的藤椅上,茶已凉,手却未移。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像是在数着时间的纹路。
苏兰没有走远,只是靠在舱门边,望着她。她知道这孩子从不疲倦于沉默,但今晚的静,却带着重量??像是一整片星海压在心头。
“你说,”小女孩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卷走,“如果有一天,我听不到他们了呢?不是因为距离,也不是技术故障……而是我自己,不想听了。”
苏兰缓缓走近,在她身旁蹲下,目光平视。“你是说,你会厌倦?”
“不完全是。”她摇头,金瞳映着星光,“我是怕……当听见太多痛苦之后,我的心会变成一块石头。就像断语族最初那样,不是冷漠,是太痛了,只好关上。”
舱内一时无言。只有远处引擎低频嗡鸣,如同宇宙的心跳节律。
“你知道吗?”苏兰终于开口,“在你出现之前,我们以为共感是一种能力,后来才明白,它其实是一种选择。每天都要重新选一次的那种。”
小女孩抬头看她。
“就像那个讲秘密的年轻人,他本可以一辈子藏下去。就像姆族的老妪,她本可以继续恨下去。但他们选择了说,选择了听。不是因为他们不怕伤,而是他们愿意为‘连接’承担这份疼。”
她顿了顿,伸手拂去女孩额前一缕乱发。
“所以如果你哪天真的听不下去了,也没关系。休息就好。但只要你还记得那只猫的叫声,哪怕只记得那一瞬的暖意??你就还没真正关闭。”
小女孩闭上眼,呼吸变得绵长。
片刻后,她轻声道:“我梦见父亲了。他在一片光里走路,背影很远,但我认得出来。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心口,然后指向地面。”
“地面?”
“嗯。像是在说……答案不在天上,而在脚下。”
苏兰若有所思。“也许他是让你回到起点?”
“也许。”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决意,“我要回汶川。”
***
三个月后,一架小型生态穿梭机降落在川西高原边缘。这里曾是2008年地震的震中地带,如今山林复绿,村落重建,唯有几处废墟被永久保留,作为记忆之碑。
小女孩独自下车,穿着最普通的棉布衣裳,背着一个竹编小包。她沿着一条石阶缓步而上,脚步踏在落叶上沙沙作响。苏兰没有跟随,只在千米高空驾驶母舰盘旋守护。
她来到一座半塌的教学楼遗址前。墙皮剥落,钢筋裸露,黑板上还残留着半行粉笔字:“今天我们要学唱……”
她在黑板前跪坐下来,取出一枚晶石,轻轻按入地面裂缝。
刹那间,空气中泛起涟漪般的波纹。这不是影像投影,也不是全息重现??而是**记忆共振**。方圆百米内的泥土、砖石、甚至空气分子,都在回应那段深埋的情感频率。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微弱而坚定:
>“要好好活……好好活……”
紧接着,无数细碎的声音交织浮现:孩子的哭喊、救援队员的呼喝、母亲临终前的呢喃、幸存者十年后返乡时的脚步声……这些都不是录音,而是大地本身储存的“情绪残响”。
一位白发老人拄拐而来,停在不远处。他是当年的教师,如今已是当地纪念馆的守馆人。
“你是来记录历史的记者?”他问。
小女孩摇头:“我是来还愿的。”
“还什么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