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鬼卒越发癲狂。
刺穿头颅,它们就用牙齿咬住刀锋;斩断手臂,便拿断骨作尖刀。前者被斩成碎块,后者一刻不停踩著前者的腐肉朽骨嚎叫著迎向剑锋。
饶是李长安,仅凭手中剑、身上甲也越发难支,不由得手里掐诀,纸鸟儿在袖中“扑簌”,便要催动符籙。
嗾~
一枚羽箭破空而至,將一颗鬼脑袋洞穿当场。
又有刀光如雪,將左侧鬼卒拦腰截断。
再有槊刃横扫,把右侧鬼卒尽数打翻。
一队甲士已然冲开“狂潮”,护卫在李长安身侧,冲他沉默点头。
李长安大笑回应,一把扯掉肩上一颗啃咬得甲衣嘎吱作响的鬼脑袋,不需多言,左右甲士齐声呼呵上前,刀槊並出打开道路,李长安顺势蹂身而上,直取“等活使者”。
蓑衣隨身飞扬,剑上已生出青芒。
耳边群鬼的嚎叫里掺入一份含混的呢喃,雾气似突兀重了几分,叫眼前模糊了一瞬。
李长安眨了眨眼,晃头甩开朦朦。
再看去。
等活使者已然再度举起令旗。
大批鬼兵突兀出现將其重重护卫,不同於等活鬼,个个肢体残缺,武器朽烂,这批鬼兵儘是重甲长兵,大弓强弩,煞气摄人,比之刘府甲士似乎都要强横几分。
不对。
李长安心思急转。
钱唐是繁华都会,又不是古战场,区区一只厉鬼,哪来的大批战歿猛士供它驱使?
於是凝神扣齿。
脆响声敲醒灵台。
耳边呢喃顿去,眼前景物一改,哪来的强兵猛將?只些许残缺鬼卒罢了。
“郎君,这道人是鬼,没个肉眼肉耳,咱们的幻术拿他没甚办法哩。”
“无妨,他的同伴却仍是肉体凡胎。”
李长安心里一跳,剎住脚步,循声看去。
见著一对男女缓缓而来,男鬼穿红衫,女鬼著绿裙,步履轻鬆,好似与周遭这片廝杀场全不相干,刀光剑影也半点不沾身。
两鬼在七八步外站定,阴惻惻笑望过来。
男子先一拍手。
满场廝杀应声停住。
女子再一拍手。
场中无论人鬼皆將目光转向了道士,举起了手中兵刃。
两鬼齐齐拍手。
“杀了他。”
下一刻。
刀槊齐出。
然而。
电光火石之间,落下的丛丛兵刃方向却突兀一转。
槊出如林把那红衣男鬼扎成了刺蝟,刀光密如雪炼把那绿衣女鬼大卸八块。
“一帮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