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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六十九章 成了（第2页）

??北方冰洞深处，三百吟游诗人残魂合为一体，歌声化羽，飞向各地学府、牢狱、战场。

??极西荒原的问林里，无数旅人围坐树下，彼此讲述曾被禁止的问题，树叶随之摇曳，投下斑驳光影，如同古老文字重现人间。

最后，他看见女孩的身影伫立于一片虚空之中，背对着他，长发随风飘扬。她转身，目光穿越时空，直视而来。

>“下一个执笔者，是你。”

意识回归，少年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那枚问号叶轻轻落在他掌心，温润如玉，竟开始缓缓融入皮肤。他感到一股暖流顺着血脉奔涌全身，耳边响起细微嗡鸣，像是千万人在低语，又像某种语言正在苏醒。

他踉跄起身，推门而出。

外面，天刚蒙蒙亮。街道上已有早市摊贩支起炉灶，炊烟袅袅。一名老妇人正呵斥孙儿：“别老问东问西的！听话才能长大！”

少年走过她身边，停下脚步。

“奶奶，”他轻声说，“您小时候，有没有一个问题，到现在都没人回答您？”

老妇人猛地抬头，眼神剧烈晃动，嘴唇哆嗦着，久久未语。终于，一滴泪滑落脸颊。

“我……我想知道，我娘临死前，到底说了什么……可他们割了她的舌头，只让我记住‘顺从最美’……”

少年抬起手，掌心向上。那枚叶痕隐隐发光。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空气中轻轻划了一下。

一个问号浮现，悬停半空，微光流转。

老妇人瞪大双眼，颤抖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个符号的瞬间，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声模糊呼唤：“阿囡……活下去……别忘了问……”

她嚎啕大哭，跪倒在地。

这一幕被路过的巡逻兵看见。两人对视一眼，拔刀逼近：“何方妖术？速速束手就擒！”

少年却不惧，反而迎上前一步。

“你们穿这身制服多久了？”他问。

士兵愣住。

“每天巡逻，抓逃犯、打乞丐、拆违建……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穷人越抓越多？违建越拆越密？而你们的饷银，十年未涨分毫？”

两名士兵面面相觑，额角渗出冷汗。

“闭嘴！再胡言乱语，按‘煽动疑心罪’拘押！”

少年笑了。这一次，他不再开口，而是闭上眼，用心念写下：

>“你们真的相信自己是在维护正义吗？”

问号浮现，比之前更大，更亮。光芒洒落，两名士兵浑身剧震，仿佛被雷击中。他们手中的刀“当啷”落地，眼神涣散，继而痛苦地抱住头颅。

记忆回来了。

其中一人喃喃道：“我父亲……是因质疑税吏贪污被活埋的……我参军，是为了活命，不是为了作恶……”

另一人嘶吼：“我妹妹六岁就被送进宫做奴婢……她们说那是‘恩典’！可她再也没回来啊！”

他们跪下，痛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