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震额头冷汗直下,抬头欲辩,却被朱瀚冷冷一句喝断:“是你下的手,还是奉谁之命?”
吴震全身一震,跪地不语。
朱瀚忽然拔出随身短刀,将刀锋插在他面前的金砖缝中,声音低沉:“若实话不出,血自流。”
朱元璋缓缓开口:“吴震,朕问你??蓝玉,是谁让你动的?”
那一刻,吴震终于崩溃,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奴不过奉贵妃口信,说蓝玉已招认宫中秘事,不可留!”
朱标面色大变。朱瀚冷声:“贵妃又奉谁口信?”
吴震颤声道:“她说,是圣意。。。。。。。”
全殿死寂。
朱元璋的手指缓缓收紧。朱瀚抬眼,轻声道:“皇兄,您过蓝玉吗?”
朱元璋沉声道:“赦过。”
“那他本不该死。”朱瀚的语气缓慢,却像每字都带着铁,“杀他的,不是蓝玉的罪,而是贵妃的畏。”
朱元璋的脸色从阴转冷,从冷至怒。
“来人??传陈氏入殿!”
片刻后,陈贵妃被带至殿中。她面色苍白,却仍强自镇定。
“娘娘。”朱瀚缓缓出列,语气平淡,“蓝玉之死,罗宣之案,皆指向您。”
“本宫冤枉!”陈贵妃泣声道,“蓝玉曾污蔑本宫盗玉,不过求生自保!”
朱标冷声:“自保要杀人?”
陈贵妃哭声愈烈:“是吴。。。。。。。他说,若留蓝玉,必坏陛下声名,让我??让我命人去除他。。。。。。”
吴震瘫倒在地,失声道:“娘娘,明明是您传旨!”
陈贵妃尖叫:“你胡说!”
朱元璋怒极,拍案而起:“够了!”
殿内的风似乎也被震散。
朱瀚上前一步,跪下道:“皇兄,此案至此,真相已明。蓝玉死于宫中乱令,贵妃与吴震,罪责难逃。”
朱元璋的手颤了几下,最终缓缓抬起。
“陈氏,赐死。”
“吴震,杖毙于午门。”
命令下达,殿中无声。
陈贵妃被拖下时,仍在哭喊:“皇上??妾身真是为您!”
朱元璋闭上眼,声音沙哑:“带下去。”
朱瀚伏地不起,朱标亦默然。
良久,朱元璋缓缓开口:“瀚弟。”
“臣在。”
“这宫,太久无人敢说实话了。”
朱瀚抬头,眼神平静:“所以臣弟在。”
朱元璋看着他,目光复杂,良久,低声道:“你是朱家刀,杀了污,却也磨了心。
朱瀚沉声道:“若心不磨,刀便钝。”
朱元璋转过身,背影被烛火拉得很长,声音淡淡传来:“你与太子,明日回承天。朕,要静一静。”
晨光尚浅,宫门前的露水在石阶上泛着白光。
马匹鼻息喷着雾气,甲叶在旁轻轻击,像偷偷响着的钟。
朱瀚翻身上马,回望那一抹高墙,淡淡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