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只觉得自己周身都颤了起来,攥了一手温热湿滑,又触到了他师兄那与表面的桀骜截然不同的柔软处。
师兄早已松开了他的手,桃花眼中仿佛盈着一汪春水,眼角都红了,带着鼻音叫他的名字。
师兄的声音也好听,平日里虽都懒懒散散的没什么气力,却总能逼的程渺红了耳尖,如今这声线简直软的像是在软筋散里细细泡过,几乎是瞬间便激起了他沉寂许久的欲望。
他发觉自己不大愿意听师兄哭出声来,便俯下身去,将那细碎的抽泣全部咽进肚里。
师兄依旧是纵容的、是宽和的,是对他怎么也生不出气来的。可二人之间终于毫无阻隔了的那一刻,程渺的动作却忽然停了。
他颤着手按上师兄的胸口。
是寂静无声的。
师兄好像是在低低的笑,又好像是哭了。
他并没有张嘴,程渺却听见了道嘶哑无比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彷徨,
“你杀了我吧,程渺。”
“我不想再活了。”
程渺周身筛糠似的抖了起来——他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眼前那具身形优美、还留着他刻下印记的躯体慢慢化成一团辨不清面目的血肉,竹膜上的莲花被泡的晕成一片黑沉墨色,整齐的齿列半边沉浮在其中,轻轻敲动:
“你看,我就是这个样子。”
“不算生,也不算死。”
“杀了我吧,程渺。”
程渺察觉到那团血肉将自己慢慢包住,呼吸变得凝滞起来,仿佛是溺在一片泥潭之中,怎么也挣脱不出。
“这都是因为你啊。”那道嘶哑的声音轻轻在他耳旁响起,粗粝的声线几乎是在刮擦着他的耳膜,“是因为你,我才会受这样的苦。”
“我喜欢你,所以你杀了我吧,师弟。”
“求求你了。”
这是他的欲念,他的梦魇。
——
萧予圭回到弟子居的时候,已经是许多日以后了。
他全然不知自己的小师弟身上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为自己这几十日的不归寻了个好用的借口,高高兴兴的哼着小曲儿、怀里还揣了只毛茸茸的小兽,走进了弟子居,却没看见那个本该等在院里的人,甚至连桌上的饭菜也没看见。
萧予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