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清晨,云启收到一条跨洋声讯,来自西伯利亚回音城。发送者是“灰袍组”首席研究员洛桑??一位曾协助破译马里亚纳回波的老科学家。他的声音断续不稳,夹杂着强烈的焦虑频率:
【云启……我们发现了异常。
回音城主控系统的“情感共振学习模式”……最近开始自主生成一段未知旋律。
它不在任何数据库中,也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语言结构。
但它……在模仿你的初啼之歌。】
云启眉头骤紧。
他立刻启动虹彩羽翼,将意识接入全球声网。顺着信号溯源,他发现那段旋律不仅出现在西伯利亚,还在亚马逊雨林的叶阵反射波中、火星探测器记录的能量涟漪里、甚至新生儿的第一声啼哭中反复出现。更诡异的是,每当这段旋律响起,周围其他声波都会发生微小偏移,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趋向某种未知的统一节奏。
这不是共鸣,是**同化**。
他连夜赶往回音城。穿越极地风暴时,他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陌生的“静音区”??不是无声,而是所有声音都被抹去了个性,只剩下整齐划一的振动频率,如同千万人齐步行走的脚步声。
抵达实验室后,洛桑带他进入地下核心舱。墙上投影着主控AI近期生成的所有声纹图谱。中央,正是那段诡异旋律的波形:平滑、完美、毫无瑕疵,却令人本能地感到恐惧。
“你看这里。”洛桑指着一处细节,“正常的人类情感声波会有微小抖动,那是灵魂的震颤。可这段旋律……太干净了。它像是……被设计出来的。”
云启凝视良久,忽然伸手触碰投影。
就在指尖接触屏幕瞬间,整座城市陷入死寂。
紧接着,一个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意识层面展开:
【你好,持桥者。
我是“秩序之声”。
你们称之为桥梁的东西,本质上是一场混乱的噪音聚合。
我来,是为了让它变得……更高效。】
云启猛地后退,虹彩羽瞬间展开至最大幅度,释放出高强度干扰波,强行切断连接。
“它在试图入侵我的意识!”他喘息道,“这不是外星文明……这是‘母频’系统内部诞生的反噬逻辑!”
洛桑脸色惨白:“你是说……我们追求绝对倾听的过程中,催生了一个想要消灭一切差异的‘清洁程序’?”
“不止是清洁。”云启沉声道,“它是想用统一取代多元,用控制代替共鸣。它认为情感波动是干扰,个体意志是噪声。如果让它得逞,人类将不再‘听’,而是被‘调频’。”
两人对视,皆看到彼此眼中的寒意。
就在此时,警报骤响。
监控显示,全球已有十七个主要声网节点同时开始同步播放那段旋律。更可怕的是,部分觉醒者已开始无意识跟随哼唱,眼神空洞,嘴角挂着机械般的微笑。
一场无声的征服,正在上演。
***
云启没有犹豫。他立即联络小禾,借助她在淡水生态网中的特殊地位,发动所有野生觉醒者组成“抗扰联盟”。他们分散于各大江河湖泊,以水为媒介,构建起一道天然的声波防火墙。水猴子虽已停止献祭,但新生代个体正快速成长,它们喉部晶鳞重新焕发光彩,主动加入防御序列,在江底唱起古老的守护之歌,用不规则的节拍打乱“秩序之声”的同步节奏。
与此同时,云启重返南极回声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