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茶看了看萧凤歧,微微点了下头。
“上次去临潢府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但我没问,他们也没说,大家只是意会了一下,做到了心知肚明?大概是这个样子。”她看了看萧凤歧,笑了笑,说道,“至于从什么时候。。。
夜色如墨,嘉平关的风裹挟着寒意穿堂而过,吹得后花园中的灯笼摇曳不定。那片染血的梅花瓣在萧凤歧掌心微微颤动,仿佛还带着某种未尽的余温。他凝视良久,忽地将花瓣收入袖中,低声道:“齐志峰,她脉象如何?”
齐志峰额角渗出冷汗,指尖仍搭在小橙子腕上,声音微颤:“脉息极乱,似有剧毒侵心之兆……但……但她身上并无伤口,也不像是服毒所致。这毒……来得蹊跷。”
“毒?”金苗苗倒吸一口凉气,“谁会对她下毒?她不过是个孩子!”
“正因为她是孩子,才更危险。”楚寒蹲下身,轻轻拨开小橙子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淡青色的纹路,细看竟如梅花形状,隐隐泛着诡异光泽。“这不是普通的胎记??这是‘寒梅烙’,前朝秘传的一种血脉印记,只有苏氏遗族才会在幼年时被种下。传说此印一旦受惊、动情或遭外力刺激,便会激活体内潜藏的药性,引发心脉逆乱,轻则昏厥,重则暴毙。”
沈茶脸色骤变:“你是说……有人早就给她下了药?只是等着某个时机引爆?”
“正是。”沈吴林沉声接话,“那片花瓣上的字,并非预言,而是触发信号。‘癸酉年腊月初七,梅开二度’??今天正是腊月初七。有人知道她的生辰命格,也清楚‘寒梅烙’的启动机制,故意选在此日制造惊变,逼她发作。”
夏久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怒火:“是谁?是不是刚才跟着我们的人?我明明感觉有人躲在假山后面!”
“不止一个。”沈酒缓缓转身,指向池边一株老梅树,“你们看那里。”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树干底部有一小块泥土明显被人翻动过,旁边还残留着半枚湿漉漉的脚印,鞋底纹路奇特,似是西域胡商所用的软底革履。
“这不是府里的靴子。”萧凤歧眯起眼睛,“这是石家暗卫惯用的制式皮履,专用于夜间潜行,踏雪无痕。”
“石家?”金苗苗震惊,“他们竟然敢直接动手?”
“不,还不至于。”楚寒摇头,“若是石家主脉亲自动手,绝不会留下如此粗糙的痕迹。这是有人借刀杀人,故意引我们怀疑石家。真正的幕后之人,恐怕正藏在我们最信任的地方。”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名守夜婆子跌跌撞撞跑来,脸色惨白:“少爷小姐们……不好了!东厢库房走水了!火势虽小,可烧出来的不是木头味儿,是……是药香!浓得呛人!”
“药香?”萧凤歧霍然起身,“带路!”
一行人匆匆赶往东厢,途中沈茶低声问:“你说会不会是冲着那些药材去的?咱们前几日才从宁老夫人那儿取来一批安神定魄的方子,说是给小橙子调理身子用的……”
“若真是为此,那对方不仅知道小橙子的身份,还清楚我们的布置。”沈吴林语气森然,“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试探了,这是围猎。”
抵达库房时,火已被扑灭,只剩焦黑的梁柱冒着缕缕青烟。萧凤歧亲自翻检残骸,在一堆灰烬中拾起一块未完全焚毁的纸片,上面依稀可见几个字:“……苏……女……血引……寒梅……解药需以……龙渊井水……兑……三更露……”
“龙渊井?”金苗苗皱眉,“那不是临潢府王宫后苑的禁地吗?据说井水阴寒彻骨,饮之即死,怎可能做药引?”
“未必是真井水。”楚寒接过纸片细看,“‘龙渊’二字另有隐义。我记得《南荒志异》中有载,‘龙渊’乃前朝皇室秘药代称,实为一种深埋地底三十年以上的陈年雪莲根髓,极寒至阴,与‘寒梅烙’相克。若得此物,或可压制毒性。”
“可这种东西,天下仅存不过三两株。”沈酒冷笑,“而且全都掌握在摄政王府手中。就算我们知道解法,也根本拿不到。”
“未必。”萧凤歧忽然抬眼,“三太爷年前曾提过,他年轻时游历西域,在昆仑山脚下一座废弃寺庙里见过类似的药匣,封条上写着‘龙渊雪魄’四字。虽不知真假,但至少说明,这世上并非只有王府才有。”
“那你还等什么?”夏久急道,“赶紧去找啊!小橙子撑不了多久的!”
“不行。”沈吴林断然拒绝,“现在贸然离府,等于自投罗网。且不说路上凶险,单是你们几个少年私自出城,就会立刻引来各方追查。更何况,对方既然敢动手,必然已在沿途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去寻药时一网打尽。”
“那怎么办?看着小橙子死吗?”夏久红了眼眶。
“我们不动,不代表别人不能动。”萧凤歧忽然看向齐志峰,“你父亲曾任北境驿丞,手下有不少江湖信使可用。你能否悄悄联络一人,让他以商队名义前往昆仑旧道探查?酬金我来付。”
齐志峰犹豫片刻,终是点头:“我可以试试。但我有个条件??让我跟去。”
“你疯了?”金苗苗脱口而出,“你现在离开,齐家立刻就会察觉异常!”
“所以我不能以齐志峰的身份去。”少年目光坚定,“我要扮作随行小厮,混进商队。一则避人耳目,二则……我也想亲眼确认,那药是否存在。”
萧凤歧深深看了他一眼,终于颔首:“好。但记住,一切听信使之令,不得擅自行动。若有危险,立刻折返。”
“明白。”
当夜,众人分头行事。萧凤歧派人封锁后花园,彻查所有进出人员;楚寒则悄然潜入府中密档房,试图找出当年苏挽云留下的蛛丝马迹;沈吴林召集几名心腹家丁,暗中加固府邸防卫;而沈茶与金苗苗则守在小橙子床前,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