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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0 老当益壮116 0（第2页）

三更时分，楚寒归来，手中多了一卷泛黄的绢册。他将门掩好，神色凝重地摊开册页：“我找到了宁老夫人私录的《孤女纪略》，里面记载了小橙子初来府中的情形。她说，那晚风雪交加，苏挽云抱着孩子叩响大门，浑身是伤，左臂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痕，形状像是一只展翅的凤凰。”

“凤凰？”沈茶心头一震，“那是南诏皇族的图腾！难道她真是南诏遗孤？”

“还不止。”楚寒继续翻页，“书中提到，苏挽云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若吾女活不过十岁，便将此物焚毁。’”他从册中抽出一片薄如蝉翼的玉符，通体碧绿，正面刻着“苏”字，背面却是四个古篆??**“梅落无声，魂归故卿”。**

“故卿？”金苗苗喃喃，“这不是人名，是地名！百年前曾有个叫‘故卿谷’的地方，据说是前朝乐官隐居之所，后来一夜之间全族覆灭，只因他们掌握了一首失传的帝王祭乐??《九韶》！”

“《九韶》？”沈茶猛然想起什么，“教坊司重建的奏章里，明确写了要恢复‘八佾舞、九韶乐’，作为新书院的核心课程之一！”

“所以小橙子不只是苏氏之后。”楚寒眼神锐利，“她是《九韶》传承的唯一血脉载体。那些人送女儿进女子书院，表面学歌舞，实则是为了寻找能演奏《九韶》的‘天音之体’。而小橙子的母亲，当年就是靠一曲《破阵乐》引动摄政王注意，进而被纳入王府，恐怕也是因为她掌握了部分《九韶》残谱！”

“难怪她会被灭口。”沈茶咬牙，“可她把孩子托付给我们，是不是意味着……她希望小橙子有一天能完成她未竟之事？”

“也许吧。”楚寒收起玉符，“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人不想让这件事发生。他们不仅要阻止小橙子长大，更要彻底抹除《九韶》重现世间的可能。今晚的毒发，不过是开始。”

与此同时，沈酒独自坐在院中石凳上，手中摩挲着一枚铜钱。那是他在池边捡到的，边缘刻着一个极小的“石”字。他盯着它看了许久，忽然站起身，走向书房。

推门进去时，沈吴林正在灯下研读一份地图。

“叔父。”沈酒轻声开口，“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凶手要选在今天动手。”

沈吴林抬眼：“你说。”

“因为今天不仅是腊月初七，更是‘换星日’。”沈酒将铜钱放在桌上，“观星台记录，每逢此夜，北斗第七星隐没，天地气机紊乱，最适合施行‘移魂术’一类的邪法。而‘寒梅烙’本就是一种以血为引、借星力激活的禁术，若在此夜施术，可加速毒性发作，甚至……让人短暂昏迷却意识清醒，如同魂游体外。”

“你是说……小橙子其实看到了什么？”沈吴林瞳孔一缩。

“不止看到。”沈酒声音低沉，“我刚刚问过守夜的婆子，她说小橙子晕倒前，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母亲……别走……他们在挖你的坟……’”

两人对视一眼，寒意顿生。

翌日清晨，齐志峰秘密启程，伪装成商队杂役随驼队西行。府中表面恢复平静，实则暗流汹涌。接连三日，不断有陌生面孔出现在嘉平关内外，或为游方道士，或为走贩郎中，皆在打听“苏姓乐姬之后”。

第四日黄昏，一名瞎眼老乞丐拄杖而来，在府门前唱起一支古怪的小调：

>“梅落故卿雪满川，

>一曲《九韶》葬龙渊。

>儿女不知家国恨，

>空向寒枝泣杜鹃。”

歌声凄厉，闻者无不心悸。待侍卫上前驱赶，老人已消失于街角，唯留一根乌木拐杖插在雪地中，顶端嵌着一朵银质梅花。

萧凤歧认出那是二十年前江南乐坊首领的信物，而那位首领，正是苏挽云的授业恩师。

当晚，小橙子再度高热不退，口中呓语不断，反复念叨一个地名：“临江渡……我要去临江渡……母亲在那里等我……”

沈茶听得心痛如绞，转头看向萧凤歧：“我们不能再等了。就算前方是陷阱，也得试一试。”

萧凤歧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好。但我们不能全体出动。我、沈酒、楚寒三人乔装前往临江渡查探，其余人留守府中保护小橙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出发前夜，沈吴林取出一把青铜短剑交予萧凤歧：“这是我早年从战场带回的，剑脊内藏有半幅舆图，据说是通往故卿谷的秘密路径。或许……能派上用场。”

次日凌晨，三人化作行商模样，悄然离府。马蹄踏碎晨霜，驶向迷雾重重的江岸。

而就在他们离去半个时辰后，嘉平关城楼上，一面素白旗帜悄然升起，旗面无字，唯有中央绣着一朵殷红的梅花，迎风招展，宛如滴血。

同一时刻，临潢府深处，黑袍老者再次展开竹简，指尖轻点一处新添的朱砂标记，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第三子动矣。棋至中盘，胜负将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