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人知道他已经是死囚,对他并没有此前各种特殊的照顾。
因为他是重犯,被单独关押在一个房间。
房间里只有很小的一扇窗,昏暗的微光由着狭小的窗户透过来。
他的双手双脚都戴着沉重的镣铐,一人枯坐在监牢的墙角,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窗户。
就在这时,过道里传来了脚步声,顾玄风抬眼去看,原来是看管他的狱卒过来了。狱卒的身后还站有一人,那人穿着暗黑色的连帽宽松衣裳,整个脸都藏住了,看不清到底是谁。
狱卒一声不响地打开了门,那黑衣人缓缓地抬脚进来了。
就在这抬脚的功夫,顾玄风已经猜出了来人是谁。
那黑衣人露出了头,看着他笑道:“中书大人看起来并不好啊!”
顾玄风缓缓地起了身,“冀王殿下竟有功夫来看顾某?”
赵伟光幽黑的眸中闪过一丝淡漠,打量着他的周身,“怎么样?顾大人后天就要被处死了,有何感想?”
顾玄风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慢慢地坐着了地上。
“本来是权倾朝野的中书重臣,一朝被打入监牢,说起来真是令人唏嘘!”
“人生本无常,又有何怨哉?”
“顾大人说的可是真心话?我三番四次给顾大人机会顾大人不珍惜,顾大人孤高自傲,目中无人,完全无视于本王,现在看来,就是这一身清高害了顾大人,现在死到临头了,顾大人怕不怕?”
“死有何惧?”顾玄风唇角弯出了一个流畅的弧度。
“好一个死有何惧?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
“冀王殿下今日前来不会是要救我出狱?”顾玄风半开着玩笑。
“你倒是敢想,这可是大理寺刑狱,顾大人真是看得起我!”
“冀王殿下的实力岂能小觑?”顾玄风紧盯着人的双眼道。
他赵伟光在仓州的灵雾嶂一带暗练私兵,又和朝中多方勾结,本就是意图谋反,恐怕朝中暗处还藏着他的各处暗势力。
赵伟光的脸色一瞬就变了,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你若现在改变主意还来的及!”赵伟光在他的耳边低声道。
顾玄风仔细地俯视着离自己不远处的一张脸,从容,老练,还带着几分阴险与狠辣。
“难不成这个时候冀王殿下还能救顾某?”顾玄风透着几分不确定道。
“这又何难?还是说顾大人不信本王?你若肯投靠于我,此前你对我的那些不敬之处我可以既往不咎,当作什么也没生过。你们顾氏一族我也保证能格外优待。”
“冀王殿下说的的确让顾某心动,可恕顾某不能从命!冀王殿下也不必多费口舌。”顾玄风直接地表示。
他父亲在世时一直告诉他要清廉自守,无愧于自己,无愧于大晟。他赵伟光谋逆篡位,阴险狠毒,就算夺了权又岂会是明君?
赵伟光眼中透着几分赞赏,“好!这才是你顾远致的做派!”
他话锋一转,眸光忽闪,“我刚刚说的话顾大人不爱听,那我便和顾大人说些顾大人爱听的?”
顾玄风有些疑惑地看着人,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叶清漓,顾大人相比还记得吧?”
顾玄风身形一晃,绷紧过了身子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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