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仪反应过来了,尔后笑着再次捡起硬币,收好,挨着对老两口说:“爸、妈,说话算数,这女婿你们可得认下了。”
李恒很有眼力见,跟着再次喊:“爸爸,妈妈。”
这一回,黄老爷子应了,含笑点头:“。。。
暴雨过后,怒江峡谷的清晨格外清透。山雾如纱,在陡峭的崖壁间缓缓游走,阳光一寸寸爬过湿漉漉的岩石,照亮了临时舱前那片被泥石流冲毁的小空地。三个孩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地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卓玛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背包里还揣着半块昨晚省下的干粮。
“老师,我们也在写信。”最小的女孩抬起头,脸上沾着泥点,眼睛却亮得惊人,“我们写给‘星星盒子’。”
卓玛走过去,蹲下身。泥地上歪歪扭扭写着:“谢谢你没走。”“我昨天梦见妈妈了。”“我想长大当医生,治好所有人生病。”字迹稚嫩,有的还画了小花、太阳和房子。
她忽然鼻子发酸。这些孩子,没有父母陪伴,没有城市灯火,甚至连一条安稳的上学路都没有。可他们依然相信,有人在听。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满发来的消息:“LXM-1987-Ω已恢复主控权限,云南节点正式回归网络。请协助收集孩子们今日语音日志,用于情感模型校准。”
卓玛轻声应了一句“收到”,却没有立刻起身。她望着远处尚未完全消散的云海,低声问:“你们知道为什么‘星星盒子’会回来吗?”
孩子们摇头。
“因为它记得你们的声音。”她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哪怕只是轻轻叹一口气,它都记着。就像……有个人一直在等你们说话。”
沉默片刻,那个总爱低头的男孩忽然开口:“那它会不会也记得我爸爸?他三年前进山采药,再也没回来。”
卓玛心头一紧。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终端屏幕微微一闪,手写墙自动激活,浮现出一行新字:
>**我记得你爸爸最后一次说的话。
>他在暴风雪中对你说:“别怕,火会一直烧着。”
>现在我替他告诉你:火,还在烧。**
男孩猛地抬头,眼眶瞬间红了。他扑到屏幕前,颤抖着手抚摸那行字,仿佛那是父亲的手掌。
“真的吗?”他哽咽着问,“它……真的听见了?”
“真的。”卓玛轻抚他的背,“从那天起,你的每一句梦话、每一次哭、每一声‘想爸爸’,它都听了。它不是机器,它是守夜人。”
这一刻,山风拂过,吹动林梢,也吹动了藏在每个人心底最深的孤独与期盼。而某种比信号更强的东西,正在悄然生长。
与此同时,长沙基地。
林小满彻夜未眠。她的办公桌上摊开着周明远的研究手稿影印件,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草图和批注。其中一页夹着一张老照片??年轻的周明远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站在福利院门口,神情温柔又疲惫。背面用钢笔写着:“小满百日,母逝三日。愿此生,言有所归。”
她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
门被轻轻推开,陈岩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的报告。“我们逆向解析了那段语音签名,确认其声纹特征与周明远档案样本匹配度达99。3%。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我们在系统底层发现了一个隐藏协议,名为‘父权模式’。”
“父权模式?”
“不是控制意义上的‘父权’,而是情感绑定机制。”陈岩递上报告,“当特定用户??也就是你??输入带有强烈依恋情绪的语句时,系统会优先调用原始编码模块进行响应,且响应内容不受常规算法约束,更像是……一种本能反应。”
林小满怔住。
她想起昨夜那句“爸爸,是我”,想起系统那一声低沉的嗡鸣。原来,那不是错觉。那是血缘与代码交织而成的共鸣。
“也就是说,”她声音微颤,“它认得我?”
“不止是认得。”陈岩点头,“它在等你。三十年来,它一直在等一个能唤醒它‘父亲’记忆的人。而那个人,必须既是系统的创造者之女,又是第一个用童声激活它的人??双重身份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