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三鸟,林以卿不得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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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岁伊始,林以卿还没拢好棉袍,便急急位忙地从房门跑出去,身后春梓捧着手炉,也不管天寒地冻,穿着单衣就追了出去:“小姐!手炉!手炉忘带了!”
尚书府众位下人已经对这场见怪不怪了。事实上他们尚书府每日都会有些乐趣,大部分乐趣也是从小姐房中传出来的。
有些扫雪的下人见着春梓,轻车熟路地给她指了林以卿的方向。
终于在府门口,春梓抓住了林以卿,她追人追得太急,反倒感觉不到寒冷,额上渗出一丝薄汗。
“小姐,手炉。”
林以卿接过手炉,皱着眉看向只穿了单衣的春梓:“这么冷的天,只穿这一层,要冻死你自己啊!”
说着便将自己的披风脱了下来,搭在春梓身上。
原本追着林以卿,春梓还不觉冷,此时停下来,寒风一吹,也确实觉得冷到彻骨。不过林以卿的披风足够厚,挡住了绝大部分寒风。
“不行小姐,这不合……”
林以卿也没穿太厚,春梓摇了摇头便要将披风还给林以卿,却被后者摁住了。
“好啦,管它合不合的,我说合就合。我还有沈郁呢,放心,冻不到我。”
沈郁的马车就在旁边等着,春梓放心沈郁,便也不多说什么了。
今年的除夕一直拖到了二月份,前几日下了场大雪,直没过人的小腿肚子。林以卿陪着林知任和向晚晴守岁,整整半了月没见到沈郁。反倒是年味淡了个来,林以卿才出了府。
他们几人曾约定每一年都要在质子府中吃饭,今年是相识第十年,林以卿自然不想错过。
林以卿四月份便要及笄了,饭桌上讨论得最多的便是她的及笄礼,以反她和沈郁的婚约。
“说起来小七及笄后半月便是吉日,沈郁你等了这么长时间,还能等下去吗?”六皇子挑了挑眉,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转。
“太仓促了吧,”林以卿被眉,“我爹这人可不好糊弄。”
其他几人莫名同步点头。谁不知林尚书一生就爱两人,爱妻,爱女。
林守涣在家都排不上地位。
“哎,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边塞那场仗,夏将军打赢了?”
夏迎迟点头:“是赢了,不过不是我爹的功劳。”
“那是……”
“是林守涣。”
听到这个名字,林以卿先显愣了一下,旁边沈郁倒是反应很快:“那场仗……不好打啊。”
“是不好打,”夏迎迟点头,“气温骤降、士兵和马匹都受不了,听我爹说林守唤用了急攻的方法,直抵对方营地。我爹还疑惑,边塞那战地易守难攻,地势并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守涣那么熟悉。”
“他记忆力好,”林以卿眨眼,“方向感极强,就像雪地里的狼,只要让他走过一遍那地方,他就能手绘地图。”
林守涣是带兵的料子,也怪不得夏将军将这军功让给他,夏将军是想培养下一任。
“快了,“六皇子说,”这军功可不小,林守涣要回来了。”
“小七,苟富贵,无相忘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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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卿此番雪地折腾,自己倒是没事,林知任却是病了。
他这风寒来得猛,一天一夜都不管退烧。偏生皇帝听闻打了胜仗,想为林守涣办接风宴。
但林知任风寒未好,必然不能朝圣。林以卿无职无权,向晚晴又久居深阁,林守涣路遇风雪阻路。这接风宴,竟一个尚书府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