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
卢家大郎奉圣命办高丽府宅失火一事。
折冲府郎将康易平护卫不利,停职关押。
当夜巡抚卫李佑郎,投入大牢,以待流亡。
这结果,尚在可控之内。
众人心安,几人留于蜀地,又能如何?
事未止于此。
办事不利,便是死罪。
如今,只是有了一人,出计献策,特此表明,两国不会因此事征战。
这便是那阔眉之人。
卢大郎亲自押送此人回京。
这边,群山之间,只是暂且如此。
余下的,还要听圣意。
卢六郎望着远归之人,身后一人上前,“郎君,巧娘子醒了。”
“……好。”
他才回身,府上流水依旧,一切如往常般闲淡,可终究是不同了。
跨过一道道流水假山,那边院落一人回眸,“卢六郎?”
两人对站,他开口,“薛记参与行军制衣,如今少了五万件冬衣,却在西域发现有人用万件衣料换钱,这人更巧的是,还凭空多了钱。”
“还与薛记有关。”
巧文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谁?”
“杜微。”
卢六郎道,“薛枝没和你说么。”
枝头叶落了一片。
“娘子,已是十日后了。”
巧文嘴张了张,却不知如何开口。
“薛枝呢?”
“回扬州了。”
“李佑郎呢?”
卢六郎摘了叶子,回头,“流放边役。”
纷纷满枝叶,有发黄之势。
“什么?”
卢六郎起身,望天,从怀里拿出折子。
“薛记始末。”
五日前。
那被扣下的薛枝在府上静养,见到了卢六郎,也无甚惊讶,部曲绕开,“我们今日回扬,郎君不若有什么话去了扬州说。”
“去了扬州,就不怕李四郎没命么。”
一道声响,话音倏然停下,卢六郎看着他笑,“如何?薛三郎?”
梁下薛枝一人,卢六郎一人。
面前案上还有蛛丝儿,看着像是刚从墙上吹下来的,卢六郎看在眼中,窗支开了,这房间还不算昏沉,外面红花开得正胜,卢六郎先饮了一盅,看他,“你见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