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见过卢家六郎。”
好几个月前,有个人回来很兴奋说着一场宴席,说那里的学子风清气亮,气度自华,他自是好奇。
便也无意去了几趟,在角楼上认了些人。
有些印象罢了。
卢六郎点头,没再细问,薛枝倒是斟了酒,也是一饮,笑了,“不知郎君今日来此?”
“客气,叫我六郎便好。”对方倒了酒没再吃,放在桌上看了过来,“你能吃酒么。”
“有何不可。”薛枝笑。
“那便好,能吃酒便能跑得动路,不必担心三郎这身子入了扬还要再折腾一番。”
卢六郎拿了酒杯,挨到嘴边,“免得巧娘醒来,知你的事也耽误了伤情。”
这话刚一说完便饮下了酒,看着薛枝,嘴边笑意很大。
“薛记的帐对上了么?”
一道轻声,却将四周都吹起了风来,一下变得凉飕飕的。
“什么帐?”
心还是落了地。
“呵。”一声轻笑,卢六郎起了身,却没再说这帐,“我来时去了扬州一趟,见了夫子。”
一话落,半响,什么都明了。
许久,倒酒声起,“郎君有备而来。”
卢六郎转了身,“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
“重大。”
薛枝复述。
心里却在想着巧文。
“你知丢了五万件冬衣么?”
酒杯一划,薛枝很平静。
在想,幸好巧娘可以躲过。
谁会追究死人的过错呢。
除了眼前人。
“杜微,他不像撒谎。”薛枝只看了过来,道。
“他怎么说?”
“薛记现存四十万贯,二十七万贯转为茶利,三万贯在衣肆,其余十万贯……不知。”
“十万贯?才十万贯。”一人回。
“差多少?”一人紧问。
“太女明王各拿二十万贯,现有五万件冬衣,不论是谁处,便是还差二十万贯。另,冬衣新制,所费超度,这衣制卢家仿作千件,算下来每件要去五贯。”
“也就是共二十五万贯。”一人定论。
“如今看是此。”
“如今?”
两方反立,他问他答。
“你不知薛记乃明王麾下?”
“才知。”
“先父未免也太放得下,诺大的家业连唯一的子嗣都无从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