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心了,是以薛记没了。”
“薛记与明王早有不合?”
“不知。”
“薛记因太女党覆灭?”
“不是因税案么。”
沉默。
卢六郎看着眼前人面不挂心,满口胡言的人,斟了酒,“既然三郎什么也不知,那咱们便磨些时候,容我慢慢讲罢。”
“请。”
薛枝一掂酒壶,看来,“酒是够的。”
窗外繁花起落,很快没了影。
“薛记与明王不合多时,我想先父是知这些的,否则也不会让杜微将钱暗入茶利,且这不是一时之事。”
卢六郎看去。
“不错。”对方回。
他这才继续讲,“而如今看,先父显然是失败了。”
他一句一句说,对方一句一句回,免得又出现一问三不知的情况。
一言一言的交锋,这方能避开两人的尖刺,试探着将这场对话打好。
可这次,对方没回。
斟了一酒,饮入,只闻酒杯落案,“未必,从最后来看,这钱不是转来了么。”
“若无冬衣一事,明王可曾疑心这钱?”
“无。”卢六郎回看他,肯定。
“那太女呢?”
“无。”
“整件事中,明明最难的便是这处,两王明知薛记资财,可这钱竟真轻飘飘出来了,怎么办到的?”
没人再讲,卢六郎倒了酒,他才讲,“薛记税案由太女挑起。”
薛枝接上,“我若是太女一党,设若斗了薛记为了钱,但我得知薛记一空,我不会想到是薛记卷钱而跑,而是——”
“明王。”
卢六郎一笑,扶起,“我若是明王一派,得知太女挑案押人,等去收钱时见了账目一空,必也想不到薛记早已是个空壳,那剑尖指的只有一人。”
两人对上,“这便是一切了。”
是个侥幸。
薛父不论曾想以何种方式结束这一切,但绝不是以两王的争斗而终。
他预料不到这些,况,若是真知这一点,他不会死的。
他的死是个突然,自己也未曾料到。
薛记钱勉强清了,还有两处,杜微,冬衣。
“杜微呢?”薛枝端酒抿,问,“你如何查到他的?”
“黑,但干净。”卢六郎回,还没等对方再说,摆手,“不过,我倒很好奇,你似乎从我来便笃定,我是顺着杜微查到这里的。”
“为何呢?你为薛记少子,嫌疑不应更大么?”
“你想听?”
“想听。”
“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