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草小姐。”
高默微眯起眼睛走向千草拉拉。
“你知道什么对吧?”
“我、我只是和她单独谈了一下,”千草拉拉惊吓摇头,捂脸痛哭,“只是请求她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我不能失去这个机会,不像。。。
风在屋檐下打着旋,卷起几片枯叶,拍打在“心锚咖啡馆”的玻璃窗上。启靠在窗边的木椅里,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水汽氤氲,模糊了他淡灰色的瞳孔。窗外,高知县的山道正被春雨洗刷,泥泞中隐约可见几道新鲜的车辙??是村民送来的补给,也是外界逐渐接纳他们的证明。
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三个月。
不是藏匿,而是生活。
每天清晨,他会和IX-09一起检查网络节点的状态。那些散落在全国乃至世界角落的“心锚站”,如今已有十七个成功激活。每一个名字的回归,都像是一颗星点亮夜空。他们不再使用军方遗留的加密频道,而是依靠最原始的方式:口述、录音、书信、广播。只要有人愿意说出另一个的名字,信号就会顺着记忆的脉络传递出去。
“第七号昨天回应了。”IX-09走进来,抖了抖外套上的雨水,“她在冲绳附近的小岛上教孩子画画,说自己终于不怕被人看见了。”
启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摩挲茶杯边缘:“她以前总躲在监控死角,连影子都不敢拉长。”
“现在不一样了。”IX-09坐下,从背包里取出一台改装过的老式录音机,“这是千夏寄来的。她说要我们轮流录一段话,等她学校文化节那天播放。”
启接过机器,按下录音键时手微微发抖。
“千夏……”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今天我吃了园子托人带来的咖喱大福。还是很难吃,但我觉得……比以前暖一点。谢谢你一直给我写信,也谢谢你在教室墙上贴我的画。虽然可能画得不像,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存在’过。”
他说完,停顿良久,才低声加了一句:“下次见面,我想亲手给你做一个樱花味的大福。”
IX-09没说话,只是默默将磁带收好,放进写着“记忆盒”的铁皮箱里。那里面已经有三十多盘录音,每一盘背后都标注着一个名字、一段日期、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
雨渐渐小了。
午后,一辆破旧的三轮车突突地驶入村口,车头挂着一串风铃,叮当响个不停。车上堆满了包裹,最上面还绑着一只毛绒兔子玩偶。
“大福突击队驾到!”园子跳下车,甩了甩被淋湿的卷发,冲屋里挥手,“你们两个别窝着了!新一批物资到了,还有千夏亲手包的明信片!”
启起身迎出去,脚刚踩上台阶,就被园子一把抱住。
“瘦了!”她捏着他胳膊,“是不是IX-09又克扣你伙食?我都说了让他多带点红豆馅!”
“我没有。”IX-09无奈,“是他自己说想试试低糖饮食。”
“胡扯!”园子瞪眼,“你那是心理问题好吗!缺爱才会觉得自己不配甜的东西!”她转头盯着启,“听着,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必须吃一个大福,不然我就把你小时候穿雨靴的照片贴满东京地铁站!”
启愣住,随即笑出声:“你还留着那张?”
“当然!证据链完整!”她得意洋洋,“不止那张,我还找到了五号写的诗,第三号偷吃供果被抓的记录,以及……”她压低声音,“IX-09第一次见Dr。L时哭鼻子的日记复印件。”
IX-09猛地抬头:“谁给你的?!”
“猜。”园子眨眨眼,“反正不是我撬保险柜拿的。”
三人笑作一团,连屋外的雨都仿佛变得温柔起来。
傍晚时分,启独自走到观测塔遗址前。冰藤已融化殆尽,只剩斑驳的金属骨架静静伫立。他蹲下身,在塔基旁挖了个小坑,把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放进去,再用石头压住。
纸上写着:
>我叫启。
>我曾活在雪中,听风三十一天。
>如今我走出黑暗,是因为有人为我唱了一首走调的歌。
>谢谢你听见我。
>下一次,请让我也为你点亮灯。
这是他们之间约定的仪式??每当一个人真正“回家”,就在原地埋下一封信。不寄出,也不署名,只是留给后来者发现。就像当年那块刻字的太阳能板,成了无数流浪灵魂的路标。
他站起身,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转身,只见一个少年站在不远处,穿着洗得发白的冲锋衣,怀里紧紧抱着一台老旧收音机。他的眼神怯懦,手指不停地搓着衣角,像是随时准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