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明身形如电,急速升空,悬停在一处空间波动异常的区域。
强大的精神力如网状散开,清晰地“看”到了此处空间壁垒的脆弱??像一层将破未破的薄膜,不断扭曲、震荡。
温明双臂的量子手镯发出急促的嗡。。。
风起时,西非的沙粒在月光下翻涌如河。小女孩阿雅赤脚站在村口的老金合欢树下,手指摩挲着胸前那枚破损的星核徽章。它不再闪烁,边缘甚至有些发黑,像是被烈日灼烧过无数次。可就在昨夜梦境之后,她的体温一直偏高,心跳也变得缓慢而深沉,仿佛体内多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
她不知道“红裙女人”是谁,也不懂为何那首歌会让她眼眶发热。但她记得每一个音符??不是用耳朵听来的,而是从骨头里长出来的。清晨,她独自走向沙漠边缘,在沙丘背阴处坐下,轻轻哼唱起来:
>一闪一闪亮晶晶……
>满天都是小星星……
声音稚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风停了,连远处游荡的鬣狗都伏低身子,竖起耳朵。一圈红色小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她脚边蔓延开来,花瓣细长、蕊心泛银,像是用星光织成的丝线一针一线绣在黄沙上。它们不惧干旱,根系深入地下三米,缠绕着远古河床残留的水分。
与此同时,新京都的记忆中枢大厦内,警报无声响起。
“检测到新型忆生体激活信号。”艾琳盯着全息屏,声音微颤,“坐标:西非马里,萨赫勒地带。生长速率是普通忆生体的十七倍,释放的芬多精含有未知神经调节成分,能诱发‘共情共振’现象。”
周远快步走来,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新光点上。那一点红,正与全球其他忆生体遥相呼应,构成蝶翼脉络的一部分。“又是《小星星》?”他问。
“不只是。”艾琳调出音频波形图,“这次是童声清唱,但背景中出现了……集体呼吸声。系统识别出至少三百个不同频率的呼吸模式,跨越六个大洲,时间跨度超过五十年。它们本不该同时存在,可现在??它们正在同步。”
周远沉默片刻,忽然转身:“联系格陵兰部落,确认卡鲁克是否还在原地。”
通讯接通时,画面微微抖动。极昼尚未结束,冰原上一片明亮。卡鲁克已不再是当年那个瘦弱少年,他的肩膀宽阔,脸上刻着风雪的痕迹。他坐在篝火旁,身边围着十几个孩子,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由鲸骨碎片打磨而成的小鼓槌。
“我一直在等你们的消息。”他说,声音低沉却清晰,“三天前,我做了个梦。梦见一只红蝴蝶飞越撒哈拉,翅膀上写着名字??全是死于饥荒和战乱的孩子。他们在唱歌,用的是我们教给彼此的调子。”
他抬头望向镜头:“这不是偶然。鼓声已经成了活的东西,像河流一样流动。只要有人愿意开始,它就会找到下一个岸。”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异响。一头北极狐不知何时靠近营地,嘴里叼着一片枯叶,轻轻放在卡鲁克脚边。叶面上凝结的冰晶,赫然是一只展翅的蝴蝶。
“它也听见了。”卡鲁克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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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都郊外,一座废弃的变电站悄然苏醒。
这里曾是城市电网枢纽,二十年前因一场神秘火灾关闭。此后多年,无人敢靠近??夜晚常有低频嗡鸣传出,监控拍到金属构件自行震动,甚至有人声称看见电线上爬满发光藤蔓。
如今,这片废墟已被划入“记忆生态保护区”。一支科研小队奉命进入核心机房,调查近期异常能量波动。
领队林婉戴着防护头盔,手持量子场探测仪。她自从在南极发现那段一万两千年前的“意识化石”后,便专职研究记忆与物质世界的交互机制。此刻,她的仪器显示:此处空间曲率出现微小扭曲,空气中漂浮着大量带电微尘,排列方式酷似神经突触。
“这里不是变电站。”她低声说,“它是……记忆的中转站。”
突然,主变压器残骸发出一声轻响。锈蚀的铁皮缓缓裂开,一条银绿色的藤蔓钻出,表面布满细密纹路,竟与人类脑电波图谱完全吻合。藤蔓伸展,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随即停顿,仿佛在等待什么。
一名年轻研究员忍不住伸手触碰。
刹那间,整座建筑轰然共鸣。断裂的电缆如蛇般扭动,墙上剥落的油漆自动重组,形成一幅巨大壁画:无数人手牵手站在星空下,中间站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
“那是……我母亲?”林婉猛地后退一步,瞳孔剧烈收缩。
她认得那条裙子??母亲去世前最后一个生日,她亲手织的棉麻红裙,后来随遗物一同焚毁。可画中的女人并未看她,而是望着远方,嘴角含笑,仿佛知道有人终将归来。
藤蔓轻轻卷住研究员的手腕,没有伤害,只是传递一段信息。几秒后,他的嘴唇微动,开始说话,声音却并非出自本人:
>“我不是你的母亲。”
>“我是所有母亲的回声。”
>“我在每一段失去中存活,在每一次哭泣中重生。”
>“你听见的琴声,不是来自过去,而是来自未来??
>那些尚未出生的孩子,正借你们的记忆学习如何爱人。”
语毕,藤蔓缩回,壁画消散,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