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队来了,并且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察。
“那件事到了,来的比我想象的要快。”
封于修自然知道是什么事,三个月前苗连跟高中队商榷的事。
望远镇的马家集团。
“出什么事了?”
。。。
陈默的手掌粗糙,指节粗大,掌心有一道旧疤,像是被什么锐器划过又愈合多年。阿月牵着他时,能感觉到那层茧在微微发烫,仿佛血液正重新流经一个久已沉寂的角落。麦穗绕着两人打转,尾巴摇得像要飞起来,鼻尖蹭着陈默的裤脚,喉咙里发出幼犬般撒娇的呜咽。
“它……认识我?”陈默低头看着狗,声音有些抖。
“也许不是认识你。”阿月轻声说,“是认识那种感觉。”
陈默没再说话,只是慢慢蹲下身,试探性地伸出手。麦穗立刻把脑袋凑过去,任他抚摸,耳朵轻轻抖动,眼睛半眯着,像晒太阳的猫。那一刻,陈默的肩膀忽然塌了下来,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看不见的重负。
“我在收容站待了三个月。”他喃喃道,“他们说我情绪不稳定,有‘共感倾向’,必须接受矫正。可我只是……听到那首歌的时候,突然想起我妈煮的红糖水。她说冬天喝这个,心就不会冷。我忘了很久,真的忘了很久……可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眼泪自己就流下来了。”
阿月望着远处的海平线,晚霞正一点点融化在水中,像被打翻的颜料。“他们以为抹掉记忆就能让人听话。”她说,“但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不在脑子里,在身体里。在心跳的节奏里,在呼吸的深浅里,在听到某个音符时,不由自主竖起的汗毛里。”
陈默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人……都会醒来?”
“我们什么也没做。”阿月摇头,“我们只是打开了门。真正醒来的,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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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小满接到林晚的通讯。
“新数据出来了。”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动,“南极冰层下的信号不仅持续存在,而且在过去一年中,频率强度提升了%。更奇怪的是,它开始产生微弱的谐波共振??就像……有人在回应它。”
小满站在灯塔顶层,手中握着一支老旧录音笔,那是从许国栋遗物中找到的唯一物件。他曾反复播放其中一段模糊的音频,只听得清几个断续的词:“……种子……风带它走……等光回来……”
“他在等的不是我们。”小满低声说,“他在等所有人。”
“你还记得‘青蚨计划’最初的代号吗?”林晚问。
小满皱眉:“‘归巢’。”
“不对。”林晚纠正,“是‘回声’。所有实验体都被编号为E-0到E-99,而Y-00,其实是最后一个加入的观察员。他本不该参与神经链接,但他主动要求成为载体,把自己改造成一座活体发射塔。”
小满心头一震。
“你是说……他不是被动感染,他是自愿的?”
“不只是自愿。”林晚的声音低沉下去,“他是第一个携带‘共鸣链α’的人。所有的基因序列,都源自他的DNA。换句话说,每一个被唤醒的人,体内激活的共感能力,本质上……都是他的‘血缘’。”
夜风吹动窗棂,灯塔的光扫过海面,一圈又一圈。
小满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麦穗会对那首《团结就是力量》有反应??那不是训练的结果,而是血脉的召唤。Y-00曾无数次哼唱这首歌,在极地寒夜里,在实验室的走廊上,在被注射药物前的最后一刻。他把自己的情感、记忆、甚至对“家”的执念,编码进了基因深处,像一颗埋进土壤的种子,静静等待春雷。
“所以他早就知道会失败。”小满闭上眼,“他知道‘归墟’会清除数据、销毁记录、封锁信息。所以他不留下文件,不建数据库,他把自己变成一种生命形式??一种可以传染、可以遗传、可以自发复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