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那声音说,“我不是回来占据什么,我只是……想完成最后一件事。”
“风间……”她颤抖着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祭听见我。”他说,“十年了,她一直活在愧疚里,以为是我放弃了她。可事实上,是我拜托柱间,把我最后的意识片段藏进她的梦境。我不敢直接见她,因为我怕一旦面对面,我会舍不得走。”
千穗怔住。
原来如此。
祭之所以会去雾隐村,不是偶然,而是被某种深层记忆牵引。风间早就在她潜意识里埋下了线索,只等时机成熟,让她亲手揭开真相。
“而现在,”风间的声音变得柔和,“我想亲口告诉她:谢谢你,替我活了下来。”
塔下的地面开始震动。不只是木叶,整个火之国都能感受到这股律动。新生神树的枝叶剧烈摇晃,每一片叶子上的笑脸都同时转向塔的方向。而在南贺川遗址,佐助单膝跪地,双手结印,试图稳定地脉能量,却发现自己的查克拉正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引导。
“这不是忍术。”他喃喃道,“这是……集体意志的具象化。”
突然,一道白光从塔顶冲天而起,直贯云霄。光芒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身穿白大褂,左手插在口袋,右手轻轻抬起,如同指挥家准备落下第一拍。他的面容模糊不清,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祭站在村外山坡上,仰望着那道光柱。她手中紧握着那幅画,泪水无声滑落。
“你总是这样。”她哽咽着说,“连告别都要搞这么大阵仗。”
光中的身影微微侧头,仿佛听到了她的话。
下一瞬,整座倾听之塔的钢琴自动演奏起来,旋律不再是悲伤的安魂曲,而是一首轻快的小调??像是夏日午后,两个孩子并肩走在回家路上的脚步声。
祭认出来了。
那是她和风间小时候常哼的歌。
“你还记得啊……”她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笨蛋,明明说好一起老的。”
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所有接入“残响网”的设备同时亮起。老旧的收音机、废弃的通讯器、甚至是植入式神经终端,全都播放出同一段旋律。没有人发送,也没有人编码,但它就这样出现了,仿佛本就存在于世界的背景音里。
联合国总部内,正在召开“记忆共同体”首届大会的各国代表集体起立。法国代表摘下耳机,喃喃道:“这是我祖母哼过的摇篮曲……可她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日本代表看着掌心浮现的全息影像??一位穿着昭和时代校服的女孩微笑着挥手:“姐姐,我一点都不疼,你不要哭。”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震撼。
亿万亡魂并未咆哮索求,他们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我还在这里。”
然后,他们开始唱歌。
一首不属于任何文化的歌,却让每个人都觉得熟悉。像是前世的记忆被唤醒,像是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共鸣。
千穗靠在塔边,听着那跨越生死的合唱,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她想起十年前最后一次见到风间的情景:他在实验室里调试最后一组参数,回头对她笑了笑,说:“如果有一天你们听见这段旋律,那就说明,我们成功了。”
当时她不懂。
现在她明白了。
所谓的“丧尸仙人”,从来不是要制造不死之人,而是要建立一种新的生死观:只要还有人记得,你就没有真正死去;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你的声音就永远不会消失。
光柱渐渐收敛。